不過這話顧煙沒有說出來,也不是不識好的人,江時羿為出頭,的心就又下來,只提醒他說“他們開車,你也追不上啊。”
江時羿一怔,這才后知后覺自己拔要追這個舉多麼可笑。
他的車還在停車場,顯而易見,現在去開已經來不及了。
他心底的惱火沒有散,垂下眼時瞥見細白的手指扯著他的袖,他的目便定格住。
顧煙順著他視線看去,立刻收回了手。
低下頭,氣氛安靜下來。
夏末夜晚的涼風,輕輕地拂過微熱的臉頰,抿開口,聲音很小“算了……別和那種人計較了。”
確實沒必要和那些人渣計較,江時羿冷靜下來,卻也有些鮮見的不自在——畢竟之前吵過架,滾的人是他,可現在,為了的事,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人也是他。
他沉默著,他覺得現在顧煙應該和他求助,讓他送回家,可是,不說話。
兩個人就詭異而安靜地面對面站著。
最后還是他先失去耐心,咬咬牙,憋出一句“你要是想,我可以順路送你。”
顧煙愣了下,江時羿這口氣,仿佛什麼高高在上的恩賜,這讓實在沒辦法接下去。
但也知道現在打車是很難了,于是一時沒開口,氣氛就這樣僵持著。
時間又過去幾分鐘,江時羿再次咬牙,開口時語氣很惡劣“傻站著干嘛?我車在停車場。”
說完,他轉要回停車場,走了幾步卻發現顧煙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還站在原地。
咬咬,說“你不愿送我就算了,我去找路妍問問能不能讓我呆在警局。”
江時羿火氣又嗖嗖地冒上來,他話都說到這一步了,這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你這個……”他氣得要死,本能地就想罵蠢貨,但及時收住。
顧煙瞥他一眼,敏地察覺到這位爺準備罵人,頭一偏,朝著警局走去。
江時羿幾步過來,一把拉住了的手,將人往停車場帶。
就不該跟廢話那麼多!這人實在商太低,他決定不跟計較,到了停車場,直接將推著塞進副駕駛。
顧煙看著他繞過車頭上車,眼眸垂下去,手指絞在一起。
其實,本來因為他堅持要送這個舉有那麼一點點,不過很快就想起了彩信里酒店監控的那一幕,又高興不起來了。
猜想,他對沒有,之所以會送他,八還是因為從前的習慣,而這習慣是因為的右耳。
如果他知道欺騙他長達數年之久,現在可能本不會管。
思及此,的眼神黯淡下去。
車子朝著榕城駛去,路上沒有人說話,就這樣沉默到家。
顧煙以為江時羿還要回公司,然而出乎的意料,他直接將車子開小區底地下停車場。
下車之后,他也下車落鎖,跟著一起往電梯走。
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江時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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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這眼神刺到似的,“看什麼看?這里也是我家。”
顧煙又低下頭去。
江時羿英的眉目間蘊著一煩躁,他抬手松了松領帶,覺自己陷一個怪圈。
顧煙和他吵架抬杠,他不舒服,但現在這樣沉默寡言,逆來順的姿態,令他更不舒服。
上樓后,一前一后地走進家門,并肩在鞋柜前換鞋,氣氛還是抑的。
主次臥都有獨立衛生間,兩人各自洗漱,互不干擾,好像回到了剛結婚的那個時候。
然而,江時羿躺在床上,卻難以眠,他想起很多往事,包括最近種種,包括過去這一年,包括曾經。
最后,他想起顧煙的右耳。
那時候,他們都才十多歲,江城源在商圈早先得罪的仇家蹲守在放學路上,目的是綁架他來要挾江城源。
顧煙那時時常是跟屁蟲一樣地跟在他后面,目睹這一幕,慌慌張張地拿著自己的手機就要報警,結果被那伙綁架犯發現。
他閉上眼,仍能清楚想起當時的景,他們將也抓了過來,瘦小,一個五大三的男人拎著,就像是拎著個小崽兒。
顧煙還在使勁掙扎,蹬,手機掉落在地上,男人撿起來,直接朝著的臉砸過去。
顧煙額頭被打到,疼得冒出眼淚來,男人對著的臉,左右開弓扇掌。
那聲響,一聲一聲,都傳了他耳中,他開始拼命掙扎,喊著讓那些男人放了。
可是沒有用,男人好像欺負個小姑娘興起,下手越來越重,最后顧煙被打得昏了過去。
的鼻子,耳朵都在流,他憤怒地嘶吼,卻無人理會。
他們被關進一個黑漆漆的屋子里,度過了漫長的一個夜晚,他在黑暗中湊近,很努力地去聽微弱的呼吸,心被揪。
后來他們被警察救出去,那些綁架犯也得到了應有懲罰,然而,被從醫院手室里推出來的顧煙右耳聽不到了。
在醫院里聽到醫生的診斷結果時,陳秀梅捂著臉哭泣,顧煙卻沒有哭,反而安起陳秀梅。
但是他知道很難過,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眼底淚水在打轉,是忍著沒有流下來,甚至還沖著他艱難地扯起角說“沒事的,我還有左耳呢,一只耳朵聽也是一樣的。”
當時他想,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姑娘,因為他牽連而了傷,不但沒有怨言,還反過來安他。
他決定,要竭盡全力為治療,要一直照顧,保護。
這些回憶其實都已經很遙遠,卻在這個晚上洶涌地涌他的腦海。
其實就算顧煙真的是報復也沒什麼的,他忽然想,報復是應該的,他可以包容的報復。
歸到底,他真正接不了的是和裴斯年不清不楚的關系。
他接不了的,是喜歡別的男人。
一直以來折磨著他的,不過是對的獨占罷了,可一個男人為什麼會對一個人有獨占?
他好像終于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并因為這個尖銳的,犀利的問題而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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