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櫻回到閨房,琢磨給外祖寫信要怎麽說,一連寫了三張紙都不滿意,現在是四張了,寫了一半看了看又給了。
桃染在一旁看的直蹙眉,“小姐,你到底要寫什麽,不如讓小爺回來幫您寫吧。”
萬櫻歎了口氣,“他幫不了我。”
這個忙誰都幫不了,隻能自己寫。
萬櫻又寫壞了三張紙,到第七張紙的時候,才把信的開頭寫順溜,開頭寫順後麵就好寫了。
用簪花小楷洋洋灑灑寫了十頁紙,從進京被蕭凜護送,一直寫到蕭凜到府上傳達永宸帝對萬鋒銘的判決。
翌日。
夏繼,夏公公帶著兩名侍,幾名車夫,準時來到府上。
萬櫻提前兩刻鍾收拾妥當,一直坐在花廳中等人,見宮中來人了,立刻起迎出去。
萬櫻雖然沒見過宦,但是見為首的宮人是一名白麵無須的俊俏男人,想到昨日王管家說他姓夏,福一禮道:“見過夏公公。”
夏公公虛扶了一把,“萬小姐免禮。”
待萬櫻抬起頭,夏繼麵微訝。
還真像的,尤其是這雙眼睛。
大殿下李熠來元儀宮那天,夏繼就在婉貴妃邊伺候,自然聽見了幾人說的話。
他忍不住,對麵前這位穿湖藍輕紗羅萬小姐,上下打量。
夏繼今年二十六歲,他八歲淨進宮,因為長得好看被當年二十八歲夏謹收為幹兒子。
幹爹夏謹在永宸帝邊伺候,他時常跟在幹爹後。
後來又去了元儀宮伺候婉貴妃,所以婉貴妃年輕時的樣子,他是記得的,麵前這位子,說是跟年輕時的婉貴妃有六分像,毫不為過。
若不是知道是萬家的嫡,他真會以為這是婉貴妃的皇,大魏朝的公主。
萬櫻見夏公公打量自己,還以為自己這打扮不妥,張的問道:“夏公公,臣這裳可有不妥之?”
夏繼回過神,“萬小姐眉目如畫,朱玉麵,這裳也是清塵俗,並無不妥之,是咱家唐突了,還請萬小姐海涵。”
萬櫻見他不像說謊,但是心裏依舊忐忑,他剛剛打量自己時目坦,顯然是有原因。
夏繼又說:“萬小姐,一會您要和咱家同乘一輛馬車進宮,不知道萬小姐是否介懷。”
夏繼是婉貴妃邊一等一的侍,自然不可能走路回去,宮人也沒有男大妨的問題,他這麽問隻是客套。
萬櫻心說正好,一會同乘的時候,問問他宮中的規矩,免得到時候丟臉,“夏公公言重了,能跟夏公公同乘,臣榮幸之至。”
夏繼臉上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不錯,是個會說話的。
他側做了個請的作,“萬小姐隨咱家走吧。”
林府門口停了一輛四匹馬拉的豪華楠木馬車,比嘉熹郡主的馬車還要氣派,裏麵奢華程度更不用說。
萬櫻上馬車先遞給夏公公一隻荷包,意思他跑這一趟辛苦了。
夏繼假意推了一下,笑瞇瞇接過荷包,手沉甸甸的,他手指著荷包撚了幾下,出裏麵裝的是金瓜子,這一路與萬櫻相談甚歡,隻要是能說的,他都知無不言。
元儀宮。
婉貴妃坐在貴妃榻上,手肘撐在紅漆嵌螺鈿炕桌上,手倚著下,目看向宮門口,翹首以盼。
因為熠兒的一句話,竟對這位萬小姐生出幾分期待之。
不多時,就看見夏繼的影了,他後還跟著一位,穿湖藍輕紗羅的姑娘。
婉貴妃坐直,理了理襟,等著那位萬小姐。
夏公公走在前麵行了個拜禮,聲音雌雄莫辨,“奴才拜見貴妃娘娘。”
萬櫻按照夏繼在馬車上告訴自己的禮節,向婉貴妃行了個叩首禮,規規矩矩道:“臣萬櫻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婉貴妃坐在榻上,聲音和藹可親:“免禮!”
“謝娘娘。”
萬櫻起垂頭站在一邊,不知道說什麽,也不敢上前。
兩人相隔幾步距離,萬櫻又垂著頭,婉貴妃看不清的長相,對旁侍說:“賜座!”接著朝熱的招招手,笑盈盈的說道:“萬小姐不用拘束,到本宮邊來坐。”
萬櫻福福,“謝貴妃娘娘。”
侍搬了一把黃花梨椅子到貴妃榻前,待萬櫻走到婉貴妃邊坐下,婉貴妃這才看清楚的長相。
婉貴妃麵微訝,這萬小姐垂頭時的眉眼,瞧著還真有幾分像自己,想起熠兒說眼睛最像,婉貴妃看著說道:“你抬起頭來。”
萬櫻心中一凜,都說不能直視聖上和皇貴妃,現在貴妃娘娘讓自己抬頭,抬是不抬。
婉貴妃見似乎有些慌張,催促並且解釋道:“你抬起頭給本宮瞧瞧,本宮恕你無罪!”
萬櫻忐忑的抬起頭,看著麵前這位貴妃娘娘。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驚。
萬櫻在心中歎,不愧是大魏朝的貴妃娘娘,果然是天姿國,貌無雙,頭梳高髻戴藍羽珠冠,穿天水月繡宮裝,明豔中著端莊,一貴氣。
婉貴妃也在心中歎,像!太像了!
尤其是那雙秋水剪瞳,明眸善睞,簡直和年輕時一模一樣,怪不得陛下總說自己看他時候,眼睛好像會說話。
若是說麵前這位萬小姐,就是自己的姝兒,都信!
婉貴妃忍不住打量萬櫻,心想若是姝兒長大了,是不是也會是這般模樣,花容月貌,楚楚人。
婉貴妃思心切,自然對萬櫻生出幾分好,親切的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貴妃娘娘,臣今年十七了,屬兔的。”
十七了,屬兔的,的姝兒今年也十七了,也是屬兔。
婉貴妃思及此,眼眶微紅,聲音輕,“定親了嗎?”
“回貴妃娘娘……”萬櫻猶豫了一下,“尚未。”和蕭凜的事還沒跟外祖父說呢,而且怕貴妃娘娘就這個話題一路問下去,不如說沒有。
夏公公見婉貴妃紅了眼眶,無聲的歎了口氣,正好一個宮人來報,說午膳已經預備妥當了,他躬走到貴妃麵前,站在一邊說道:“貴妃娘娘,午膳已經擺好,娘娘請移駕前廳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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