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紹臉微沉，“你喜歡他？”

他目鷙地盯著陳斯。

若眼神能殺人，此時的陳斯，或許已經死了幾百次。

武初一用力咬牙，“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麽關係，請你以後別來找我，我很煩。”

穆紹拳頭驟然收，看到他肩膀在抖。

武初一似乎意識到話太重，張了張，想解釋什麽。

但又覺得，沒什麽可解釋的。

帶著陳斯，毅然決然離開。

穆紹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許久。

深吸一口氣，他默默離開。

後視鏡裏，武初一正巧看見穆紹的車退出小區。

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陳斯，後麵還有紙巾，你先忍一下。”

“我沒事。”

“抱歉，你來一趟，還要讓你經曆這種事。”武初一沒想把陳斯牽扯起來，自然，也不想跟陳斯有太多牽扯。

道：“以後我媽要是讓你給我送什麽東西，你直接拒絕就好了。”

陳斯笑說：“我知道武伯母什麽意思，想撮合你我，我不覺得麻煩。”

“陳斯，你真的沒必要這樣。”武初一很頭疼，“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說，不可能接他。

陳斯間發苦，卻並不氣餒，“我沒忘，是你忘了我上次說的話。”

武初一想了會兒，才記起他說什麽。

他說，未來的事沒有定數，說不定哪天就對他敞開心扉。

武初一覺得不可能。

永遠不可能喜歡陳斯，喜歡的，是以前那個表麵冷淡，心火熱的穆紹。

“陳斯，我們永遠是朋友。”

留下淡淡的一句話，武初一開車向醫院方向駛去。

陳斯注視著致的側臉，心裏愈發苦。

他沒再說話，默默注視著前方。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下，說沒什麽大礙，包紮了下，又開了藥。

武初一坐在走廊裏等。

鋪麵而來刺鼻的消毒水味兒，讓胃裏一陣泛嘔。

沒忍住，還沒來得及和陳斯說，就跑到衛生間嘔吐。

早上沒吃多東西，胃裏空空，全是酸水。

舌尖一片發苦，武初一愈發難，到最後已經什麽東西都吐不出來，隻能幹嘔。

一個好心的大媽在外麵敲了敲門，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武初一搖了搖頭，轉擰開隔間的門。

是個和善的胖大媽，熱心，“你這個小姑娘哦，臉白的嘞，正好我沒什麽事，陪你去看看醫生？”

武初一笑道：“阿姨，謝謝您，我覺得可能隻是最近吃壞了東西，休息一下就好了。”

大媽上下打量著武初一，“你結婚了嗎？”

“還沒有。”

武初一以為，大媽這麽問，是想給介紹對象，又補充說：“雖然我沒結婚，但我還沒有找男友的打算。”

“哎喲，你這個小姑娘，我不是要給你說對象。”大媽彎著眼睛，笑嗬嗬擺了擺手，“我問你有沒有結婚，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反應有點兒像孕吐。既然沒結婚，那就不是懷孕了。”

武初一眼睛慢慢瞪大，“阿姨，您說什麽？”

“小小年紀，怎麽耳朵還不好使。”大媽歎了口氣，“我是說，我本來覺得你這像是孕早期的癥狀，但你既沒結婚，也沒找男友的打算，那就可能是吃壞東西，要掛消化科的啦。”

“好的，謝謝。”武初一耳邊嗡嗡響。

往外走，癱坐在椅子上。

陳斯給打電話，好久沒反應過來，等他再打來第二通，才接聽，“喂？”

“初一，你去哪了，我從診室出來，找不到你人。”

“我有事，先走了，陳斯，你能自己打車回去嗎？”武初一腦子很。

陳斯問：“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工作上的事而已。”

陳斯便道：“好吧，那個鴿湯，我給你放車上了，你記得喝。”

“好。”

武初一草草應了，心不在焉地掛斷電話。

醫院人來人往，行匆匆，低著頭，沒人認出。

想到方才那個大媽說懷孕，心裏很焦躁，焦躁的同時，又不敢去掛婦科。

想了想，武初一起，去附近的藥店買了驗孕棒回家。

也許不是懷孕呢？

可能隻是單純的胃口不舒服。

武初一勸自己別想，畢竟那天和穆紹那晚過後，及時吃了避孕藥。

回到家，武初一迫不及待撕了包裝，跑去廁所測。

等待結果的過程中，又去網上搜了搜。

‘避孕藥不能百分百避孕’幾個大字，閃瞎了武初一的眼。

直愣愣地盯著驗孕棒，眼睜睜看著一條杠，變兩條杠。

武初一臉微白，胃口又開始不舒服。

再次跑到衛生間，大吐特吐。

難道真的懷孕了？

武初一吐完，還是沒從震驚中走出來。

繼續上網搜，網上說，驗孕棒也不是百分百準確，最好去正規醫院驗個，做個檢查。

要不要去？

武初一躺在床上，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可沒躺多久，胃裏又開始難。

跑到衛生間繼續吐，周而複始。

武初一整個人都吐虛了。

冷靜下來後，突然想到，這個月生理期還沒有來。

腦子轟隆一聲，武初一噌地一下，從床上彈坐而起。

看了眼窗外，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

竟然折騰了整整大半天。

本打算去醫院查查，可現在，醫生貌似都下班了。

重新躺下，整理著震驚的心。

等到晚上，武初一得發慌，拖著沉重的，去廚房翻吃的。

什麽都沒有，隻好點外賣。

明明很，可是外賣吃到肚子裏，全都吐了。

武初一看著白花花的牆壁，頭腦發暈。

隻好闔上眸子，躺下睡了。

睡得不太安穩，晚上夢見兩條黑的大蟒蛇一直纏著不放。

很奇怪的是，明明怕蛇。

卻覺得眼前這兩條蛇並不可怕，甚至親近得很。

正要去，其中一條蛇竟然開口了媽媽。

武初一被嚇醒了，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捂著口，又跑去衛生間幹嘔了一會兒，便著肚子，開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