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陸時謙一百天的時候,正好趕上清明節。一早,陸曜就開著車帶溫言和兒子來到北城七寶山烈士陵園掃墓。他打開后備廂,將一束束格桑花依次拿出來后,才彎親吻了下的額頭:“謝謝你陪我過來。”
溫言未語,安靜地抱著兒子,看到他將一束束格桑花放在二十幾名烈士墓前,頓時紅了眼眶。
來之前聽陸曜講過,這里的烈士都是他在西北軍區出生死的戰友,有幾座墓碑上連名字都沒有,只寫了編號。因為這幾名烈士曾是臥底,沒有寫名字,只有編號,是為了防止被仇家傷及后人。
這些人在世的時候一直姓埋名,從未用過自己真實的姓名,下軍裝,換上便服選擇做臥底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們任務不完就無法歸隊。
聽哥哥溫臣講過,有幾名臥底還是因為暴了份,對方為了試探陸曜,讓陸曜親手開槍打死的……
溫言無法想象陸曜當時的心,親手開槍殺死自己的戰友,得承多的心理力?
看到陸曜每放一束格桑花都沖墓碑深鞠一躬,溫言也抱著兒子走過去,在一座座墓碑前默默地念:“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的付出,換來我們的歲月安好。”
“謝謝你們。”
……
溫言一遍遍默念著,走過所有的烈士墓碑,最后回到陸曜面前。突然他在三座墓碑前停下,走過去,看到是三名笑容燦爛、著戎裝的年輕男人,下方的編號依次是:ny001,ny002,ny003。
ny——紐約。
他們應該就是當年在紐約執行任務,被陸曜親手開槍殺死的戰友……
陸曜從懷里接過孩子,微笑地看著照片中的三個男人:“我兒子,陸時謙,今天剛滿一百天。這是我老婆,溫言,你們應該認識,沒錯,就是我當時暗的那個演員。”
“其實不是演員,是導演。”
“你們還記得嗎?當時你們三個還打賭,賭我不敢追。”
“瞧見沒?我不只追到手了,還讓給我生了孩子。”
“你們三個如果還在的話,就賭輸了,愿賭服輸,得請我一頓。”
……
溫言站在一旁,靜默地聽著他像聊家常一的跟這三個人聊天,一直強忍的眼淚奪眶而出,因為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陸曜抬手用紙巾幫掉眼淚:“不哭,哭花了妝,他們三個會自責,自責怎麼沒有撐到我追上你……”
此時晨剛好灑在墓碑上,微風吹著格桑花,在的照耀下顯得十分人。兒子陸時謙拍著小手,小一張一合的,口型仿佛是在喊“叔叔”。
這時候又有幾輛軍車行駛過來。
車停,溫臣、晏宋、尚珺彥和何啟賓分別從車上下來,他們懷里抱的同樣都是格桑花。
因為格桑花在西北生長,又名格桑梅朵。在藏語中,“格桑”是“好時”或“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所以格桑花也幸福花,長期以來一直寄托著藏族人民期盼幸福吉祥的好愿。
這個陵園里的烈士大多數是西北軍區的,魂歸故里,葬在了北城七寶山。
他們幾人只有溫臣一戎裝,因為只有他是征召伍,暫時擔任華北軍區將。
他們將一束束格桑花放在墓碑前,跟陸曜一樣對著照片中一戎裝的戰友鞠躬行禮,最后依次來到只有編號的墓碑前,向他們訴說著自己的近況,聊著普通不過的家常。
這一刻,溫言才懂為什麼都說戰友最親最難忘,因為都是一起出生死過的兄弟。
……
又過了幾個月,溫言恢復工作,開始在晏宋的影視公司擔任執行導演,在宋唐國際完全可以拍攝自己喜歡的題材。
大家都以為會再拍自己擅長的文藝片,但沒想到,這次將視角對準了軍人。
溫言用自己擅長的敘事手法,將臥底份的男主與主之間糾葛展現得淋漓盡致,訴說的同時又將臥底線人這一不為知的份展現在公眾面前,讓所有人都認識到,除了常見的軍人之外,還有一些從未過面,甚至到死,家人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份的臥底線人。
影片一上映,就吸引了不年輕觀影者,其中不乏一些95后、00后。
讓這些年輕人觀影的時候明白,如今的歲月安好,是用無數先輩的鮮所換來的,沒有他們,就沒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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