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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裴渡登上擂臺時, 頭頂著一片醒目紅腫。

幸虧玄武境不會當真置人于死地,否則按他那般下跌的模樣,只怕會為修真界頭一個在臺階上摔死的修士。

俗語有言,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繼“白婉為何那樣”之后,“裴公子為什麼會從百步梯縱躍下”,為了修真界八卦圈里的頭號謎題。

無論何時,吃瓜群眾的力量永遠都不容小覷。

對于這個問題的解答, 上有“裴渡練天外飛仙”, 下有“癡劍修為所傷, 一怒之下凌空跳起”,形形, 不一而足,聽得謝鏡辭笑個不停,旁的裴渡則是沒臉再去見人,任由在額頭上去。

也正因如此, 當大比正式拉開序幕,劍宗夏嘆塵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謝小姐。”

莫霄雖不知道對裴渡說了什麼, 卻見過謝鏡辭踮腳在他耳邊低語的作,以及后者陡然通紅的耳朵。裴渡向來嚴謹認真, 之所以摔下百步梯,定然與不了干系。

他看得嘖嘖搖頭,一邊觀戰, 一邊小聲道:“對老實人好點吧,看看孩子都被逗什麼樣了。”

孟小汀雙手環抱在前,冷冷一哼:“又在出餿主意, 所以你才這麼沒有異緣。”

裴渡的這一戰并不算難。

夏嘆塵為劍宗親傳弟子,同樣是個小有名氣的劍英才,只可惜法與修為皆落后一頭,當湛淵劍乍起,渾然沒有抵擋的實力。

擂臺戰上,每個修士都有獨屬于自己的戰斗風格。

有人手詭譎莫測,擅長逗弄人心、花招頻出;有人出招凌厲狠辣,講究一擊斃命,不給對手留下任何反抗余地;亦有人時時謹慎,習慣循序漸進,逐步試探對方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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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的個人風格同樣十分明顯。

他行事一氣呵,絕不拖泥帶水,無論面對強弱如何、名聲怎樣的對手,都會嚴肅以待,盡力迎戰。

這是充分給予每一位敵人的尊重。

當湛淵出鞘,清風回旋不休。凜然劍氣纏繞如枝,結出簇簇冰霧,當嗡鳴聲起,之際,引落千縷白芒。

很難想象,這個眉宇冷然、默然不語的強大劍修,在不久前因太過害,徑直摔下了高高長梯。

謝鏡辭想到這兒,不由抿了無聲笑笑——那是只有才能見到的景象,其他人誰也瞧不了。

在旁人眼里,天生劍骨的小裴公子向來清冷寡言、溫潤疏離,蕭蕭肅肅,好似山巔之上新生的雪,雖說清潤漂亮,卻不易消融,更不易接近。

唯有謝鏡辭知道他臉紅害的模樣。

他攻勢又狠又快,毫無懸念贏了下來,再往下,便到莫霄的擂臺。

與莫霄對峙的是個樂修,名為施旖,生得清清冷冷,善用箜篌。

鬼域里的魔修大多修習刀法與劍,對于那樣一群天喊打喊殺的大老來說,樂不但繁瑣,打起架來也不夠直截了當。

他極遇見樂修,對決甫一開始,吃了不虧。

樂修以樂為武,可化音律為罡風,往往殺人于無形之間,奇詭莫測。他莽慣了,本想采用直來直往的戰,沒想到還未沖上前去,便被一道疾風狠狠撞在膛,劇痛蔓延。

那邊的施旖未做停頓。

箜篌之聲初初平緩如流水,悠悠迢迢,攜來清風點點,似雨滴雜無章,遍布前。待得靈力充盈,盡數凌空浮于莫霄邊,樂音便是驟然一揚,剎間顯出石破天驚之勢——

方才還宛如雨的靈力,須臾凝結上涌,恍若千千百百箭在弦上,一并向風暴中心的年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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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但見臺上修徐徐而立,指尖輕,自有如殺氣奔涌不休。孟小汀由衷嘆:“不愧是樂修,連打起架來也這麼好看——莫霄能撐住嗎?的攻勢看起來好兇。”

若是在場,估計已經被打了篩子。

“施旖實力不弱。”

謝鏡辭目定在擂臺,冷靜分析:“在宗門中獨樹一幟,雖是樂修,殺意卻極重,莫霄要想破局,唯有比更兇更戾。”

話雖如此,但樂音不絕,要想破開層層桎梏談何容易。

“破局?我看很難。”

看客席上,有人俯,搖頭接話:“施旖是留音門掌門的親傳弟子,自小便天資出眾,雖為樂修,戰力卻是不俗——與對決的年人名不見經傳,連名字都沒聽過,想必沒能混出什麼名堂,憑什麼與相爭?”

孟小汀平日里是他當之無愧的損友,聞言猛地回頭,義正辭嚴:“莫霄從鬼域來,在這之前,當然沒人聽過他的名字。”

修真界里最不待見的,毫無疑問是擅走歪門邪道的邪修,除此之外,便是魔修。

雖說當今的四海八荒有偏見,但鬼域畢竟與世隔絕,大多數人對于魔修的印象,還停留在邪魔橫生、危機四伏的鬼冢。

那人聞言吸了口氣:“怎麼是個魔修?魔修也能參加尋仙會?”

“魔修又如何,不殺不搶,也不會在背后嚼人舌。”

謝鏡辭亦是偏轉視線,淡淡瞥他一眼:“莫霄很強——比你強得多。”

箜篌之聲好似高山流水下,天邊明日朗朗,映出繁復錯雜的紛然白芒。一時樂音橫而過,匯作九天鳴,音韻綿綿,莫霄出劍愈快,目稍凝。

他若是在第一場就倒下……未免也太掉師傅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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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里多的是窮苦人家,他在很小時就被父母丟棄,是因遇見周慎,才得以吃上飽飯,接到人生里最重要的劍。

他其實一直很笨,學習不用功,詩詞記不住,常常鬧出笑話和烏龍,唯一讓師傅到欣的,便是一

他的師傅曾在年時鮮怒馬、所向披靡,也曾揮劍斬邪魔、挽救蕪城于萬一,若是待他從鬼域出來,得知心的弟子仍然一無是,那未免太人失

他與師傅做過約定,要在修真界里闖出一片天地,也想讓更多人知道……周慎的弟子不是廢

施旖的樂音越來越急。

謝鏡辭已能察覺,幾乎要跟不上莫霄出劍的速度。

這是周慎教給他的劍,雖然置于永不見天日的幽深鬼域,卻熾熱明朗、有如烈

肅肅,靈力相撞,引得萬仞疾風。

謝鏡辭眼底溢出一抹笑。

疾風起,云中一聲凄然唳。

昆山玉碎,銀瓶乍破,劍氣沖破清冷白芒。法令人目不暇接,須臾轉瞬,錮驟破,而那一束燦燦朝,已然直攻樂者面門!

后窸窸窣窣的議論聲瞬間歸于寂靜。

施旖擰眉,手中作愈快,比起之前的步步為營,顯出幾分匆忙慌

靈力化作利劍呼嘯,莫霄卻并未避開,劍法一變。

方才還是驕當空,轉瞬便裂如火,迸出勢不可擋的殺氣!

施旖瞳孔一

嗡——!

疾風狂嘯里,溢開一聲悠長嗡鳴,似清風徐然而落,弦音震不休。

再看指尖,哪還有什麼音弦,不過兩條斷裂的白線,頹然墜在手邊。

莫霄亦是一愣。

“對對對不起!”

他方才還是殺氣凌然,轉眼便變了神出幾分手足無措的倉惶:“我不是故意想要弄壞你武,這這這得賠多靈石?”

話音方落,忽然意識到此乃是玄武境,一切由神識所造,當不得真。

莫霄老臉一紅。

這真不是他的錯,這窮鬼的下意識本能。

施旖靜靜看他,半晌出聲:“我敗了。”

名門大派的弟子,多多都有點心高氣傲。

在此之前,并未將這場對決當做一回事,此時此刻箜篌弦斷,才終于心服口服抬了眸,將擁有陌生面孔的年打量一遍:“道友劍法高超,不知師從何門何派?”

“我師傅周慎,鬼域人。”

年咧一笑,眼底明晃晃,如有無邊亮:“他是個很厲害的大英雄。”

若是遇上旁人,聽聞“鬼域”二字,許會心生隔閡,不做回應。

但眉目如畫的修不過無聲笑笑,瞥一眼斷裂的弦:“嗯。”

*

孟小汀過著舒舒服服的咸魚生活,并未參加此次大比。

玄武境里皆是死斗,雖然不會對實質影響,但靈力與力還是難免斷崖式下跌。

待得莫霄比試落罷,一行人又簡單觀了幾場擂臺,很快便離開玄武境,回房療養生息,為第二日的比試做準備。

玄武境連通識海,在玄武境里傷,神識會不可避免到損害。

謝鏡辭一想到裴渡從百步梯摔下去的模樣,只覺心疼又好笑,隨他一并進了房間,用靈力替他修補創口。

靈力涌識海,依稀如流水潺潺。謝鏡辭力道很輕,一邊將手覆在他額頭悉心修補,一邊緩聲道:“是不是很疼?”

裴渡搖頭:“并無大礙,謝小姐無需擔憂。”

“喔。”

輕輕一笑:“那我之前在百步梯上提起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百步梯。

年的長睫顯而易見一

他不知道這是任務,還是謝小姐真心實意的言語,恍然抬眸,見到眼底快要溢出來的笑意。

“之前在凌水村,我有好好幫你。”

謝鏡辭雙眼一彎:“裴渡哥哥也會幫我的,對吧?”

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靠近時有清香。

裴渡只覺耳后驟然升溫,聲應答:“……嗯。”

他聽見謝小姐的笑。

這聲笑曖昧不清,讓兩人之間相隔的溫度更濃更重,裴渡按耐住心臟狂跳,聲線竟已很沒出息地微微發啞:“應該……哪里?”

“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貓。”

這絕對是謝小姐的自作主張。

眼中沒有執行任務時的復雜神,唯有笑意滿滿當當,忽然之間靠得更近,向前一

坐在了他上。

伴隨著輕和溫度,裴渡驟然屏住呼吸。

這也……太近了。

而且這個作——

他不敢彈,偏生謝小姐笑意沒停,替他順好耳邊一縷落發,聲線有如蠱:“要不,你自己來試著找找?”

熱氣轟地上涌。

到對方宛如實的目,心跳快得前所未有。在一片滾燙的寂靜里,裴渡遲疑稍許,笨拙抬起右手。

指腹最先的頭頂。

的發順溫馴,如冰涼綢緞傾瀉而下,他生,聽見的輕笑:“好像不是這里。”

于是他繼續往下,依次途經黑發,額前,以及的臉頰,用掌心勾勒出致的廓。

謝小姐的臉也是極熱。

仍然噙了笑:“也不是這里哦,要不要試試別的地方?”

落針可聞,窗外約傳來鳥雀的三兩聲啼

謝鏡辭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

這并非系統臨時給出的任務,而是的蓄謀已久。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便會不自想要接近他,親昵他,同樣地,也著他的

在百步長梯上,對裴渡說出那一番話時,就已在心里暗暗做了這個打算。

還是頭一回主說出這種話,心中張得有如火山發,然而見到裴渡滿臉緋紅不知所措的模樣,又不自想笑。

真的好可啊。

這樣一來,反而讓愈發不愿停下。

他的脊背被錮在椅背,前則是軀。這是一種極致溫的束縛,空間狹窄仄,連空氣都是濃稠滾燙。

裴渡指尖一,來到圓圓小小的耳垂,輕輕按

他仿佛在易碎的瓷,蜻蜓點水之后稍稍用力,生出無影無形的電流,有點

謝鏡辭忍下心中赧,側頭蹭蹭他手背:“好像還不夠哦。”

救命救命,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可是說完以后又好開心,眼看裴渡眼底出朦朦水角幾乎要咧到天上。

對不起,裴渡,居然把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但你一定也不討厭對吧!

的目仍舊牢牢注視,沒停下蹭弄的作。裴渡到手背溫度,在毫無遮掩的親昵之下,整顆心臟都快化開。

謝小姐真是——

本拿沒有辦法。

于是掌心一收,再往下。

的脖頸同樣泛著淺,覆了薄薄一層皮。裴渡不敢用力,劍繭無聲拂過,呼吸得沒有分寸。

“貓咪應該像這樣嗎?”

耳邊是自己瘋狂躍的心跳。

謝鏡辭順勢低頭,吻上他手心,柳葉眼則是稍稍一抬,暈開一片桃花:“要不要……試著再往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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