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曾?孫?
這三個字宛若一道雷鳴炸裂耳畔,奚蕊瞬間愣住,好半響都沒緩過神來。
見這呆呆的樣子,林知眠終于說出了方才被打斷的話:“蕊蕊,你已經懷有三個月的孕了。”
奚蕊凝滯著瞳仁, 手掌慢慢上自己的小腹,又喃喃地將林知眠的話重復了一遍。
“三個月的孕......?”
三個月,祁朔剛好走了三個月。
不由得想到了他臨行前一夜,自從說了想和他生個孩子開始,他便像是瘋了般和翻來覆去又做了許多次。
所以......是那一晚嗎?
奚蕊垂眸瞧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角不自主地勾起,繞繞的欣喜逐漸彌漫心頭。
真的有了他們兩個的孩子。
太皇太后皺著眉,瞧向奚蕊的眼中滿是心疼:“要哀家說,早該讓太醫同給宮中妃嬪診平安脈一般給我們蕊蕊看上一看,不說日日,至過個三五天就要來一次,這都三個月了才發現,蕊蕊還日日辛苦來陪哀家府中宮里來回跑,知眠你也是......”
耳邊是太皇太后絮絮叨叨的數落,亦是擔憂,奚蕊彎起眉眼,心底淌過暖流:“太皇太后,不怪知眠姐,臣婦不辛苦的,臣婦若能替公爺多多陪伴在太皇太后邊亦是臣婦......還有腹中孩子的福氣。”
聽著的話,太皇太后布滿皺紋的臉上更甚,眼底淚閃:“哎,好孩子......你可有覺子不適?”
奚蕊搖頭:“倒是沒有,好像除了嗜睡些便沒有旁的覺了。”
說來奇怪,這前三月本沒有書冊上說得害喜癥狀。
再者向來不記自己月事的時間,若非這次暈倒恐怕都很難發現已經有了孕。
“不折騰就好,不折騰就好。”太皇太后舒了口氣,不知想到什麼,語氣稍有落寞,“這當真是和月兒當初十分相似,懷玄羿時也是沒有不適,可后來誰也沒料到......”
提到傷心事,太皇太后眼底覆上淚意,又覺失態,便環顧四周道:“蕊蕊便隨哀家去宮中養胎罷,宮中太醫極近,哀家瞧著也放心。”
奚蕊剛想拒絕,林知眠便握住的手,接過話頭:“皇祖母所言極是,如今玄羿不在京都,我們自是要多幫著照顧。”
提到這個奚蕊微怔,抿了抿道:“臣婦知曉太皇太后和知眠姐的好意,只是......”
“你放心,你想做之事亦是我想卻不能為的。”林知眠看著,“我會給崔家宮令牌。”
奚蕊有些驚愕,閃瞳仁,看著認真的面孔,緘默許久,終究緩緩點了頭。
“但懷孕這件事還是麻煩知眠姐和太皇太后先不必傳信前線。”咬停頓,了腹部,莞爾淺笑,“暫且莫要讓他分心了。”
相信他很快就能回來,更想親自告訴他。
......
于是奚蕊帶了些必要的件便了宮,林知眠特許了崔家人宮,事便好辦了許多。
忽有一日,不知何人將奚蕊自開家門產業以援助鎮北軍的事傳了出去,一時間引起諸多轟。
最初只是朝中文臣家眷,后來便是城中醫館,慢慢的,有奚蕊這樣的一品誥命以作則在前,又有其他權臣命婦在后,普通百姓也跟著拿出自家能用得上的藥紗布。
這場叛變如同籠罩在朝上空的灰紗,百姓民眾們開始做著力所能及之事,一同期待著黎明到來的那天。
......
鎮北軍營。
祁朔一襲玄金甲,負手而立于桌案之前,子拔如松,璀如寒星的雙眸微斂。
忽地心臟莫名一悸,他驀然蹙眉,不自主地抬眸,著卷起的窗簾瞧向京都的方向,又緩緩收掌心。
與此同時,銘右帶來的軍報掀簾而。
“啟稟公爺,一切如您所料,叛軍洧水來源皆是從平海鎮挖掘,又從景州中轉,他們故意設立戰場在城中便是料到我們不敢在百姓聚集的地方和他們產生沖突。”
不得不說,裴益川計劃地十分周,猛火油柜的威力大得驚人,若輔以百計在城中投,與屠城沒有兩樣。
而鎮北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是以,在之前諸站中他們以退為進,以守為主,并未和他們正面戰,最終將烽火線卡在寧郡,才有了息的機會。
“如今景州那邊的人已然蓄勢待發,只聽公爺一聲令下。”
“嗯。”祁朔低應一聲,指節敲打著桌面,“謹川還沒消息?”
雖然奚蕊沒說,但他明白心里一直掛念著自己的好友江予沐,臨走前都能瞧見對著那些曾經由安侯府中送來的繡品發呆,因此,他暗中亦派遣人手探尋江予沐的下落。
只是這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了無音訊。
后來季北庭提議暗探叛軍營一則是想去盜竊他們的布防,二則便是想瞧瞧江予沐究竟在何。
祁朔雖然沒有反對,但也沒想到他這般急切便沒了蹤影。
銘右擰起眉搖頭,復而呈上剛剛收來的信件:“這是方才探子收到的,不知送信的何人。”
信?
祁朔手撕開封口,目所見的是一大幅叛軍軍火布防及走向,雖然有些潦草,但不影響看清。
他瞳孔微微放大,著紙張邊緣的骨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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