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漣漪傾刻無存，祁朔瞇了眼，復又行到案后。

奚蕊只當他是不，眼底暗淡下來。

“謹川知。”

奚蕊眼前一亮，卻又不知他口中‘謹川’是為何人。

季北庭在后輕咳一聲:“安侯世子蕭凌，溫潤爾雅，謙謙君子。”

奚蕊恍然大悟，探頭道了聲謝。

沒見過幾次蕭凌，唯有的幾次也是遠遠宮宴的一瞥。

對于他的印象，確實和季北庭之所言相差不遠。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奚蕊并未察覺到眼前男子眸里的危險。

奚蕊想著，便猶疑低聲出口:“這樣的男子應當溫才是......”

所以他待阿沐應該也會好的吧？

眼瞧著祁朔神不似愉悅，季北庭握拳抵問了句：“不知夫人問他作何？在下同他還有些私。”

“妾好奇......”

后半句話止齒于見到祁朔手指挲的玉匣子上。

“好奇什麼？”男子輕輕挑眉。

奚蕊耳邊嗡嗡作響:“好奇......夫君的玉匣子真好看......”

？？在說什麼？？

“哦？”祁朔支著頭，另一只手吧嗒一聲解開了鎖扣。

出了里面滿盒的玉石碎銀。

奚蕊兩眼一黑，復又迅速鎮定然后面詫異。

“夫君竟有收集碎銀的習慣？”

季北庭表有片刻空白。

空氣中流轉著莫名的對峙，不算劍拔弩張，卻足夠讓他如坐針氈。

他十分后悔為何要選今日來尋祁朔，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于是，在片刻緘默后，季北庭狀似無意笑了兩聲：“看來玄羿同夫人甚好，早先便聞夫人一往深，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哈......”

“......”

？他們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奚蕊眼尾搐得厲害，攏在他外袍下的手指收攏，只想快些找個地鉆進去。

而眼前男子很明顯還在等的回答。

“是啊。”奚蕊干笑一聲，“妾確實十分仰慕夫君......呢。”

“嗯，不知夫人如何仰慕？”祁朔捻起一塊碎石在指尖翻轉，稍稍抬眼，便能見著眼前子苦著一張小臉，哭無淚。

奚蕊不知今晚的他究竟怎麼了，這完全不是所知的那個祁公爺。

簡直，簡直就像那吃錯了藥被什麼妖邪奪舍了一般。

“妾六歲那年......”

“你六歲那年，我在邊關。”

“......那就是五歲。”

總不能——

“也在。”

奚蕊腦袋耷拉下來：“就非要見著嗎？”復又堅定抬眸，“夫君的英姿就算只是聽聞也足夠令人傾佩！”

看完全程的季北庭：“......”

竟然差點就信了。

他簡直太悉祁朔這般黑心眼的模樣，但屬實沒想到這位夫人演技更甚。

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祁朔忽而低笑一聲：“嗯，這匣子還是謹川予我。”

奚蕊驟然抿，心下一片荒涼，終究是該來的逃不掉。

突然抬眸瞧了眼季北庭。

季北庭眉心一跳。

果不其然——

“季公子好雅致。”

“這不是夫人給在下送來的嗎？”

語畢，二人面面相覷。

奚蕊咬牙：“妾竟不知還有這事。”

這人怎得沒有半分契約神？

季北庭笑：“夫人貴人多忘事，那日在悠銘坊夫人親口許諾的酬勞......”

奚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隨即又歪頭疑，“可季公子不是說給自家護院的嗎？怎麼落在了妾夫君手上？”

季北庭簡直想為彩絕倫的甩鍋表演鼓掌。

“夫人有所不知，那日在下邊至始至終都只有玄羿一人。”

話已至此，奚蕊還想掙扎什麼，但又自知不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這一事實。

無路可走了屬于是。

季北庭早已坐不住，竟覺眼前子要比祁朔更難揣測。

唯恐接下來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言，當下也沒顧及是否妥當便遽然起。

“夜已至深，我便不打擾你們良宵，先走一步——”

說罷，他徑直朝門外走去。

一時間，室只剩下奚蕊與祁朔二人。

站在原地半響，瞥了眼落荒而逃的季北庭，終于了腳步，走到祁朔側，討好地拉住了他的袖口。

“夫君，你愿意聽妾解釋嗎？”

祁朔視線掃過那著他角的細白手指，又聽到癟著繼續道。

“妾那日若知曉是夫君在此，定是......定是不會冒犯，只是確實無路可走......”

見他不似想象那般真的要怪罪，奚蕊心中不安漸退，膽子更大了些。

坐到祁朔邊，著角的手指轉為抱住他的手臂：“夫君會怪妾嗎？”

子眼波瀲滟，似有水汽氤氳，他見著心底閃過自己都未曾察覺的。

“若是怪的話，妾也……”

“下不為例。”

以后也不會再有此類輕慢的事件發生。

奚蕊只當他是在說那日自己的冒犯，當下連連點頭:“一定一定，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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