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倏地一酸,淚水差點落下。
馮嫻說完就眨著眼收起了細淚,叮囑人看著李輕嬋,然后與好的夫人們擁著去了前廳,與李佲致一起等著新娘新郎前去辭別。
徒留李輕嬋心中酸脹,離家的不舍與對將來的恐慌終于因為馮嫻的幾句話姍姍來遲,若說先前說“反悔”是惱的氣話,這會兒則是真的了不嫁的心。
好端端的,怎麼就要離開住了十多年的家呢?
然而此時已經沒有后悔的余地,也沒法后悔。
頭上遮著喜帕,除了自己的腳什麼也看不見,周圍盡是喜慶的聲音,卻覺得惶然不安,坐在床榻上抓了被褥,再沒有說一句話。
李輕嬋被馮嫻兩句話中了心窩子,之后一直渾渾噩噩,被抱出了門,都到了侯府里,人還恍惚著。
鐘慕期率先察覺的異常,微不可查地在手心了,沒得到回應。
若不是他認得李輕嬋的形和出來的那雙手,簡直要懷疑新娘子是不是換了人。
最終在高的唱詞中拜了堂,送進喜房,關了房門,鐘慕期才得空抓住李輕嬋手細問:“阿嬋今日是怎麼了?不高興嗎?”
李輕嬋沒有說話,只是紅蓋頭下啪嗒落了一滴眼淚,正好打在鐘慕期抓著的手上,淚水從他虎口往下淌,浸到兩人握著的手心中。
屋里守著的丫鬟侍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見鐘慕期眉頭一皺要去掀蓋頭,忙開口道:“世子,這不合規矩,該去外面……”
該去外面敬酒的,要等到晚上客人都散了,才能回屋掀蓋頭。
可一看鐘慕期那臉,侍自發地住了口。
蓋頭掀開了一半,被一只手按住了,李輕嬋聲音嗡嗡的,“現在不能掀。”
鐘慕期停住,轉向侍,“出去。”
屋中侍們對視一眼,默默退去了外間,出去時還特意將外面的垂簾放了下來。
沒了別人多,鐘慕期坐在床榻上,扣著李輕嬋的腰把人抱到自己上,這回沒管愿不愿意,直接掀了紅蓋頭。
一雙淚盈盈的眼眸可憐兮兮地著他。
“哪里不舒服了?還是了委屈?和表哥說說。”
李輕嬋不知道怎麼說,眼淚不停,搖了搖頭把臉埋在了鐘慕期肩上,太難過了,忘了頭上還戴著繁重的冠,就這麼撞到了鐘慕期頭上。
李輕嬋自己也被撞疼了,“哎呀”一聲抬起了頭。
等鐘慕期將頭上冠取下,又覺得不好意思,摟著他脖子不,但也不掉眼淚了,只是偶爾吸下鼻子。
“阿嬋這是怎麼了?”鐘慕期又一次問道。
方才冠撞的那一下讓李輕嬋的注意力稍有轉移,落在鐘慕期后背上的手輕抓了幾下,答非所問道:“表哥,你以后一定要對我好。”
鐘慕期道:“嗯。”
“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讓我娘把我接回家,以后再也不見你了。”
“我哪敢對你不好?”鐘慕期抱著,親吻著臉頰上的殘留的淚痕,聲道,“我若是對你不好,你爹娘、你姨母不能放過我,還有你舅舅一家,對,還有那個多事的便宜表哥,都要找我算賬的,是不是?”
李輕嬋迷糊了下,略微從他肩上起來一點,問:“什麼便宜表哥啊?”
“太子。”鐘慕期答道,“他不是一直想讓你也喊他一聲表哥嗎?他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你喊他聲表哥,說不準他一高興,就讓人把我綁了給你出氣。”
李輕嬋被哄笑,手從他背后到他肩上,滴滴道:“他才沒那麼好呢……我也不會讓他綁你。”
在此之前,李輕嬋對于親是沒有一點兒擔憂的,任鐘慕期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李輕嬋怎麼會忽然心生不安,想不通的事暫時放在了一邊,這會兒抱著人安才是最重要的。
他摟著李輕嬋說了沒多久,外面響起雜的聲音,丫鬟輕手輕腳地到了紗帳外,輕聲道:“世子,公主讓人來催了,再不出去,怕是要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了。”
送新娘子進了喜房,新郎就再沒出去,可不就是容易引人笑話嗎?
李輕嬋緒已穩定些,趕推他出去,然后去扯紅蓋頭,被鐘慕期抓住了手。
“不用蓋了,屋里沒有外人,阿嬋怎麼舒服就怎麼來。”鐘慕期親親,將從上放下去。
見李輕嬋面意,又躬著子上的臉,大拇指在頰上抹了一下,遞到眼前道:“臉上胭脂全都花了。”
李輕嬋趕捂住臉趕他出去。
鐘慕期出去時在外間吩咐了侍幾句,等侍回來陪著李輕嬋,沒一個人再提那些繁文縟禮,而是伺候著李輕嬋洗臉、吃東西。
賓客都在前院,們后院里能聽見一點喧囂的聲音,但不是很清楚。
李輕嬋沒再多注意前面,愁起了自己。冠和蓋頭都取下了,臉也花了,再戴上也沒什麼意義……
再說了,正如鐘慕期所言,喜房里的侍都是李輕嬋絡的。
忸怩了會兒,干脆什麼俗禮也不管了。
一個人沒事做,就把房間里里外外看了一邊,連放服的箱籠都打開了,見著擺著的明顯的男混著的裳臉就熱了起來,然后想起昨夜看的那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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