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說是來上香的,其實是來散心的。
溫迎還進殿上了幾炷香,而錦安直接貓在白雲寺靠後山的一院子裏。
這個院子便是常來住的地方,相比長公主府,在這裏才最自在,最放鬆。
溫迎上了兩炷香便去找錦安了,但在院子門口發現了徘徊的瞿燦。
溫迎問:“瞿二怎麽在這裏?”
“溫大小姐。”瞿燦忙向行禮,直起後,靦腆地說,“郡主似乎不太想見我,我在這裏等,什麽時候願意回京,我在送回京。”
溫迎走到瞿燦對麵,“瞿二此前認識郡主嗎?”
瞿燦遲疑了一會兒,點頭:“認識的,我有次和崔兄在書鋪買書,郡主騎馬經過看到崔兄,便停下來跟他說話。”
“但那次郡主應該沒注意到我,此前我們定親時,似乎才第一次認識我。我,我自小讀書費勁,相比崔兄的聰慧,我要三倍,不,十倍的努力才能趕上崔兄一點。”
溫迎道:“瞿公子謙虛了,能考中進士,已超越很多人了。”
聽溫迎這麽一誇,瞿燦更加不好意思。
“其實當時考試前,崔兄幫了我很多,若不是他幫我,我也不一定能考中。”
“瞿二赤誠心,蒼天不會辜負有心人的。”
溫迎說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既然瞿二此前了解過郡主,那麽想必也聽過郡主在外的名聲,不知道瞿二對此有什麽想法?”
瞿燦遲疑了會兒,道:“我是瞿家次子,家業不用我看顧,父母對我也沒什麽期。此前我能考上進士已經讓他們很驚訝了,娶郡主一事,是我親口答應的。”
“此前我確實對郡主有些害怕,外麵傳言郡主驕縱跋扈,還不會使鞭子。但我之前收到過崔兄的信,崔兄跟我說,郡主其實心是個非常善良幹淨的子,要我好好珍惜。我這便放下心來了。”
溫迎皺起眉:“崔臨他什麽時候給你寫的信?”
瞿燦道:“就在他流放出京後的幾天,我忽然收到了他的信。他信上隻代了這一件事,此外沒說其他的。”
溫迎心緒複雜,隻怕是崔臨不知道用什麽手段賄賂了役差,才送出的這一封信。
溫迎沉默了會兒問:“此事你告訴過郡主嗎?”
“還沒有。”瞿燦搖了搖頭,“郡主不太喜歡跟我說話,我還是別惹生厭了。”
溫迎道:“我作為郡主的朋友,自然是了解郡主的為人。但不管是我還是崔臨怎麽跟你說,也不如你自己親眼看到的,郡主的子如何你以後便會慢慢知曉。”
“我明白的,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郡主的,不會讓吃任何苦的。”瞿燦隻差拍著膛說這話了。
溫迎點了點頭,進了院子裏去找錦安去了。
錦安躺在院子裏的一個搖椅上,春日的梧桐樹枝頭新芽翠綠,一黑一白兩隻鳥落在枝條上,吱吱呀呀地喚。
錦安閉著眼,在春風裏搖搖晃晃。
膝蓋上還趴著一隻橘的貓,被養得很好,水油的。
溫迎走過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問:“這貓是你養的?”
“寺裏養的,總是喜歡賴在我這。”錦安睜開了眼睛,白皙修長的手指往貓上一撥。
橘貓滾落到地上,又一個起跳,跳到另外一條上,甩了甩尾,又懶洋洋地趴了下來。
暖融融的春日裏,在禪香四溢的佛門淨地裏待著,即使什麽都不做,也是舒坦的。
中午們在寺裏吃了齋食,下午他們去後山轉了轉。
瞿燦一直默默跟在們後麵,圍在錦安旁笨手笨腳地幫忙。
快到傍晚,們準備回去時,天空卻忽然下起來了大雨。
瞿燦擔心地問:“這可怎麽辦?這麽大的雨我們怎麽回去?”
“那便不回去了。”錦安轉往寺裏走。
瞿燦不知所措,溫迎道:“瞿二不用擔心,明日一早回去也是一樣的。”
“那好吧。”瞿燦隻能點頭。
溫迎就住在錦安的院子裏,這裏什麽都有,得都不像是在寺廟裏了。
溫迎洗洗便歇下了,這一日走了不路,也累了。
但昏昏沉沉間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但轉瞬意識就完全沉了下去。
*
京城酉時一刻,京外赤鷹軍軍營裏。
楚驍腳步匆匆地走進主營帳,來不及行禮,直接道:“主子,李辰泉從刑部牢房裏出來了。”
陳最的臉倏地沉了下來:“誰放的?”
“一個時辰前,陛下放人的口諭傳到刑部,說李辰泉隻是一時糊塗,為了幫黎氏兄弟才會走歧途。如今隻是暫撤了他的職,讓他回府閉門思過。”
陳最立馬問:“今日都有誰去見了聖上?”
“柳昭儀傳來的消息,二皇子今日午時去見了聖上。”
陳最冷笑一聲:“老二這是想舍了黎家,保住李家了。既然這點證據不足以要了他的命,那就搜羅更多的證據。若是再沒有,便創造出證據來。”
楚驍道:“是,我們的人已經從淩州回來了,不過路上還撞見了大小姐的人。”
陳最一思索便明白溫迎跟他是一個意思,“那我們暫時不手,等溫迎手了,我們再後幫一把便可。”
“主子還有一事,李辰泉從刑部大牢裏出來,就不見人影了。”
陳最倏地擰起眉:“你們跟丟了人?”
楚驍立馬單膝跪下:“屬下無能,請主子恕罪。”
陳最思索:“這個時候李辰泉會去哪?還要刻意甩掉後麵跟著的尾?”
能甩掉他派去的人,說明李辰泉廢了不功夫。
陳最忽然想起什麽,猛地站了起來,瞳孔劇。
“主子?”楚驍疑。
陳最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齒裏出來的:“去查!去查溫迎現在人在哪?在不在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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