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微詫,轉開了臉。
李辰泉立馬反應過來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急躁地想解釋:“我,我是說,我姑姑,想給我說一門親事,之前我還不想同意,我不想隨便娶妻,我隻想娶我喜歡的子。但,但遇到溫姑娘……”
他看著溫迎,臉頰越來越紅,眼中也帶著一不自覺的癡迷。
溫迎淡淡地道:“李公子,自古婚約便是父母之約妁之言,溫迎的親事由家裏祖母做主,即使是麗妃娘娘也做不了主的。”
“我知道,我不是要冒犯姑娘的意思,我隻是……”
“多謝李公子送我一程,今日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溫迎衝他一點頭,“李公子慢走,家弟已經出來了。”
溫迎轉往居先生門前走了兩步,溫嘉遠遠地看見,立馬連跑帶跳地過來了。
“姐姐你怎麽來了?”溫嘉驚喜壞了。
溫迎笑道:“從這裏路過,順便接你一起回去。”
溫嘉高興著正想說什麽,眼角餘看到一個男子跟在溫迎後,還被朝雨攔住了。
“這人是誰?姐姐他是在糾纏你嗎?”
溫嘉立馬沉下了臉,起膛擋在溫迎麵前,怒目瞪著李辰泉。
李辰泉有些尷尬,“溫姑娘我隻是想解釋一下……”
他這會兒顯得口舌笨拙,想說什麽又說不清楚,手指急躁地撓著自己的頭發。
溫嘉著拳頭,冷聲道:“我警告你離我姐姐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李辰泉看向溫迎,溫迎神冷淡,本沒看他一眼。
他歎了口氣,沮喪地很。“溫姑娘記得我的名字,我李辰泉。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不舍地看著溫迎,磨磨蹭蹭離開了。
溫嘉回頭憤憤地說:“姐姐以後出門邊還是多帶些人,如今這些登徒子越來越無恥了!”
溫迎笑了出來:“知道了,我的馬車壞了,我坐你馬車回去吧。”
“好啊。”溫嘉又立馬笑了出來。
上了馬車後,溫嘉臉上興的紅還沒消退下去。他以前隻見過他的同窗下了學堂,會有家裏人來接。
他自己一直沒敢奢想過。
但現在見到溫迎來接他,他口的喜悅都快炸開來了。
溫迎笑看著他:“這麽高興嗎?”
溫嘉紅著臉,不好意思了。
“我見你每日早早就去了學堂,聽李管家說,夜裏也讀書也讀到很晚。最近是不是都瘦了?”溫迎仔細打量著他。
溫嘉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
還不知道他們溫家哪個祖輩是讀書的,都是些舞刀弄槍的武夫,看到書上麻麻的字,頭就開始發疼。
溫嘉認真地道:“我讀書已經比別人晚了,若再不努力些,我永遠都比別人慢一步,也永遠比不上別人。”
那樣的話他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保護姐姐,保護溫家其他人。
哥哥和姐姐都很厲害,他不能拖他們後。
“小嘉真是長大了。”溫迎手了他的腦袋,即使溫嘉這一年長得都快超過了,但在溫迎眼中,溫嘉還是一個小孩。
溫嘉既不想溫迎將他當小孩,同時也貪念溫迎寵他時的樣子。
他心無比糾結,神別別扭扭的,而且還有些不好意思。
溫迎沒注意這些,想了想提起了溫嘉的世。
“小嘉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祖母跟我說,”溫迎頓了頓,語氣盡量平和穩定,“二嬸當初嫁進溫府的時候,已經懷了你。”
溫嘉的臉倏地變白,眼神驚惶地看向溫迎。
“姐姐……”
溫迎抓住了溫嘉的手,按住。
“小嘉姐姐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自己想清楚,你想不想找到自己的生父。但無論你去不去找,溫家都在這裏,你什麽時候想回來便回來。”
溫嘉急忙說:“姐姐我不想找,我也不想要別人,我隻想做溫家人,我……”
“溫嘉,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溫迎打斷他,“我今日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活的更明白些。自己活明白了,才能將書讀明白。”
“而且,”溫迎笑了笑,“你所想的都不會發生,你永遠是我溫迎的弟弟。你忘了哥哥也不是溫家脈,但永遠不影響他是我們的哥哥。”
溫迎衝他眨了眨眼,神如水般溫。
溫嘉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放鬆下來,他抿了抿說:“我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誰,娘,從來沒說過。”
隻是他知道,當初姐姐沒回溫家的那些年,府上那些下人背後是怎麽議論他的。
甚至之前後廚的下人意圖欺辱他娘,也是因為他這個份不明的孽種。
人人都說他不是溫家的種,他名義上的爹他本沒見過,當初也是他拋棄了他和娘。
是不是真的因為他不是溫家的種,爹爹才不要他的。
他小時候問過娘,那些話是不是真的。但娘一旦到這個話題,神智立馬就不清醒,上胡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一旦了這樣的刺激,許久都緩不過來,也越來越差。
他就不敢去問他娘了。
如今溫迎告訴他,他不是真正的溫家人,他一直以來害怕的了事實。
本以為他會怕的跪在地上,祈求別人不要拋棄他,但他心裏實際上卻鬆了一口氣。
像是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
而溫迎安的話更讓他恐慌的心平靜了下來。
溫迎說:“如果你想去弄清楚你生父的事,此事我幫你去查。”
溫嘉沉默了好一會兒,攥了攥拳頭,給自己鼓氣似地說:“謝謝姐姐,但我想先去問過我娘。”他得問過他娘,弄清楚當年的事。
即使他娘一句都不願告訴他,他也得求一個結果。
他如今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逃避了。
“嗯。”溫迎同意了。
他們回到溫府,下馬車的時候溫嘉忽然想起來,對於他世這麽重要的事,就這麽簡單的在溫迎的兩句話中結束了。
好像本來這就是一件小事。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溫迎,想尋求一些真實。但他卻看到溫迎提著子,神著急,似乎想立馬跑開的樣子。
“姐姐。”溫嘉疑地喊。
溫迎回頭立馬在上束了一手指,溫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嬤嬤出現了。
溫嘉立馬正了臉。
“大小姐這是想去哪兒?”嬤嬤笑瞇瞇地看向溫迎。
溫迎臉上神一頓,隨後懊惱地咬了咬牙,等轉過頭時臉上已經恢複了正常。
“嬤嬤,我正想去祖母那呢。”
嬤嬤笑道:“是嗎?老夫人讓我來請大小姐和小爺,這不是巧了,兩位一起回來了。如今正好,老夫人正在練武場等你們呢。”
溫迎抿了抿,乖乖應下,兩人默不作聲地跟在嬤嬤後。
溫嘉小聲問:“姐姐,你剛才是想逃……”
溫迎瞪了他一眼,苦著臉說:“我昨天被祖母著練鞭子,整條手臂還酸著呢。”
說著溫迎就起了右手臂。
有祖母在,一天懶都不了。
溫嘉怔了怔,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被溫迎瞪了一下。
他不敢笑了,但是心裏無比的溫暖。
不管他是不是溫家的脈,溫迎對待他都不會有什麽改變。
祖母依舊要求他也跟著練武,錯了一樣要罰。
溫迎和溫嘉被著在祖母眼皮子底下,練了兩個時辰的武。
兩個人都不是練武的料子,累得氣籲籲,被邊的人扶回去了。
溫迎回到屋裏,朝雨拿來了鍾決送來的信。
溫迎打開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前段時間就讓鍾決去調查麗妃們的來曆,結果卻出乎意料。
或者可以說,麗妃姐妹倆的世太簡單了。
淩州豪紳家族,從小也算是飽讀詩書。
自從二皇子到了淩州後,黎家第一個搭上了二皇子。名義上給行宮捐了不錢,實際上這些錢都是從底下的農戶收繳上來的。
在二皇子剛來還沒開始要求當地豪紳捐錢時,黎家就已經借著行宮名義在民間籌建錢款了。
溫迎不得不懷疑二皇子向淩州當地收捐款錢,是不是黎家給出的主意。
而黎家姐妹是黎家本來送給二皇子的,二皇子見了兩人的樣貌,忽然將兩人送進宮中。
至於麗妃的這個侄子李辰泉就更簡單了,淩州當地的李家想攀附黎家,李辰泉的父親著臉認了黎家家主為義父。
於是李辰泉就了麗妃一個沒有緣關係的侄子。
如今黎家見麗妃在宮中備寵,於是想將黎家全部的基都搬到京中,李家作為黎家的附庸,自然跟著一起犬升天。
但李辰泉爬的比麗妃自己的親兄弟還有快,麗妃對他也很是重視。
但這樣備黎李兩家看重的人,跟溫迎第一次見麵,表現的卻像是一個愣頭憨厚的讀書人一樣。
溫迎放下信,端起杯子喝茶。
有時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覺得蠢到連這樣的伎倆都看不破。
還是說這些人把圈定為獵後,從來不考慮這個獵會如何想。
隻以為會自己乖乖往陷阱裏跳?
*
京城東邊的一座三進的院子裏,李辰泉剛回府,就聽下人說黎映搖來了。
李辰泉忙走到正廳裏,就見黎映搖坐在主位上。臉上蒙著一塊白紗,擋住了下半張臉。
李辰泉笑著問:“小姑姑怎麽來了?”
黎映搖沒理他的殷勤,直接冷聲問:“你見到溫迎了?”
“嗯。”李辰泉點頭。
黎映搖攥起手,沉沉地說:“我姐說陛下已經答應了,隻要你能讓溫迎同意嫁給你,就能升你為兵馬司總指揮。”
李辰泉道:“多謝姑姑和小姑姑指點,否則辰泉也沒有今日。”
黎映搖著急地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握?你今日竟然以一個讀書人的份去見,你確定會對你另眼相看?要我說,直接一包藥灌上。等溫迎的清白沒了,子都給你了,不同意也得同意。”
黎映搖是想不明白,為何陛下不直接下旨賜婚。
這普天之下,誰敢不尊聖命。
要不是為了溫迎手中的飛鴻居,們至於這麽麻煩麽。姐姐還讓別著急,等飛鴻居拿到手了,再慢慢報仇。
卻一刻都等不及了。
“小姑姑不用急,對付溫迎這樣的人,得慢慢來。”李辰泉道。
黎映搖不耐:“你到底想怎麽做?”
“溫迎很聰明,對付聰明人,自己就得笨點。”李辰泉慢慢道,“我若是太聰明,肯定會防著我。而且邊已經圍了不男子了,我若是跟那些人一樣,隻怕溫迎本記不住我。”
“溫迎聰明?哼,誰知道是怎麽開的飛鴻居。一個人拋頭麵,招攬客人,沒準是用招攬的呢。”黎映搖不乏惡意地說。
李辰泉繼續說:“更何況我和兩位姑姑的關係本瞞不了,溫迎一查便能查到。”
“與其讓不斷懷疑我,不如我自己坦然說開。一個沒什麽心計,對你隻有一片赤誠的男子,再剛強的子也會化作繞指。”
黎映搖瞥向他:“淩州那些對你要死要活的大家小姐,就是這麽上你當的?”
李辰泉笑說:“每個子都是不同的,或弱、或溫婉、或沉靜,但們都一樣,一旦上一個男人就能為之瘋狂。溫迎本質上還是一個人,隻要是人就有弱點。”
黎映搖冷聲說:“不論你想怎麽做,我要你盡快將溫迎拿下。的飛鴻居得到我們黎家手中,至於本人,哼,我會將的臉劃爛!”
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溫迎跪在麵前痛哭流涕的樣子了。
李辰泉自信道:“小姑姑放心,此事我已有了打算。”
這天下還沒有他收服不了的人,如今溫迎對他冷淡,不過是因為的心還沒給他。
等他將的心攥在手中,溫迎還不是對他服服帖帖的。
黎映搖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瓷瓶扔給他,道:“溫迎要是不從,你知道該怎麽辦的。”
李辰泉握住瓷瓶,意味深長地笑了:“侄兒明白,小姑姑等著消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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