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鍾決過來稟報了另外一件事,溫迎聽到這個消息非常詫異。
範長淩要和五軍營右哨提督馮驥的兒訂親,訂親喜宴就在半個月後。
“馮驥?”溫迎喃喃,“如果我沒記錯,這個人當初也是爹爹的部將。”
如今他站在太子陣營裏,已為太子所驅使。
範長淩娶馮驥之,範家這是也要站到太子一黨了。
溫迎並不意外範家人的選擇,意外的是太子竟會看上範家。
範家原是二皇子一黨,如今卻投向了太子,溫迎倒覺得這主意八是範長淩自己出的。
範長淩一向有主意,從小就比另外兩個兄弟聰明,更是自傲到要將範家抬到四大家的位置。
如今溫迎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可能讓他們心想事。他們越是想要什麽,溫迎越要毀了他。
溫迎垂下眼,心中卻想起了早已離開的外祖母。
外祖母您在天上別怪外孫心狠,範家人當初是怎麽對您的,您是知道的。
溫迎想給您報仇,也是給自己報仇。
和範家所有的賬都要清一清了。
範家有喜事要辦,正張羅著發請帖呢。但溫迎是不可能收到的,恐怕現在範家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了。
但那怎麽行。
這麽熱鬧的事不去“慶賀慶賀”怎麽行。
於是到了這一日的早上溫迎收拾好,讓人備上了馬車要去範家。
沒想到臨出門的時候,看到祖母也出來。
“祖母您這是要去哪?”溫迎詫異地問。
“當然是有喜事了。”
溫老太太今日神抖擻,幾乎將能撐場麵的首飾都佩戴上了。上的裳也是溫迎前段時間命人給做的最新款式。
溫迎奇道:“哪家的喜事讓祖母這麽重視啊?”
溫老夫人瞥了一眼:“範家。”
溫迎愣住了:“祖母有請帖?”
“沒有,但我這個老太太上門去給他家慶賀,他們還能將我趕出來不。”
溫迎:“……”
跟祖母想一塊去了!
溫迎忙說:“朝雨將我帶的賀禮放下,我和祖母一起隻用準備一份就行。”
一點便宜溫迎都不想給範家占到。
溫迎到哪都是和和氣氣的,隻要別人沒惹,都會以禮相待。
但溫老太太就不是了。
到了範家門口,老太太一從馬車上下來,門口的人都驚了驚。
老太太氣勢洶洶,目炯炯有神,杵著拐杖一步步走過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溫老太太是來砸場的。
在老太太邊,溫迎就顯的太和善了。
在門口迎客的範開誠和範長淩麵一僵,兩人對視一眼,才走迎了上去。
“老夫人。”範開誠忙招呼,“您怎麽來了?”
“老太太我來給你們賀喜的,你們不會不歡迎吧?”
老太太這一問,讓兩人臉都不太好看。
範家的喜事當然跟溫家沒有關係,他們本沒想過給溫家下帖子。
如今看到溫家人,他們就心裏膈應。
但現在人都來了,說是來賀喜的,他們還真不能將人趕走了。
範開誠麵上笑著道:“當然歡迎了,老太太的神如今是越發好了。”
“沒有不孝兒孫在邊,我當然能多活幾年。哪像你們府上的老太太,嘖嘖嘖。”
範開誠:“……”
這老太太說話怎麽這麽怪氣!
偏偏還不說清楚,他們又不好去解釋什麽,讓聽到的其他人會怎麽想他們範家!
範開誠的臉青到發黑,他咬牙說:“老太太快裏麵請。”
溫老太太哼了一聲,昂著頭進去了。
溫迎想笑又不敢笑,有祖母在本沒有出頭的機會啊。
等們被引進正廳後,範開誠低聲音對範開誠道:“找人盯著們倆,今天是大日子,別讓們倆給我們破壞了。”
“是,兒子明白。”範長淩的神很冷。
溫迎和老太太進了範家待客的正廳,虞貞一看到們,臉僵的厲害。
但今日這樣的日子,這個當家主母不能將不滿發泄出來。
“老太太,溫迎你們可來了。”虞貞出一臉笑意,迎了上來。
溫迎似笑非笑地問:“一段時間沒見,大舅母怎麽憔悴了許多,眼下都青了,是不是忙二公子的婚事忙的?”
虞貞的笑容越發僵,險些掛不住臉了。
眼下青黑,神憔悴,純是因為這段時間愁虞非晚的事。
也擔驚怕,怕人發現公賬中的銀子沒了。
還要想辦法給虞貞愁另外一萬兩,能不著急嗎?
虞貞還被長樂侯府的人關在柴房裏,擔心的吃吃不下,睡也睡不著,整個人眼可見的憔悴蒼白。
虞貞勉強撐著臉道:“老太太,溫迎你們快快座吧。”
溫迎扯了扯角。
虞貞給們安排的位置靠後,顯然是非常不想看到們。
溫迎和老太太都無所謂,們今日的出現本來就是給範家這些人添堵了。
們落座沒多久,斷斷續續又來了很多客人。
溫迎瞧見不悉的麵孔,好多公子哥們都是經常去飛鴻居的。
溫迎還看到了段逍,還有齊家人。
今日這麽多人,可熱鬧了。
男客席麵與客席麵分別坐落在正廳兩邊,中間待會是司儀和兩家人走的地方。
段逍也看見溫迎了,衝溫迎眨了眨眼。
這一眼被老太太瞧見了,老太太看向段逍。段逍神一凜,立馬正經下來,不敢。
老太太收回目看向溫迎:“這小子吊兒郎當的,沒個正經,你以後嫁人不能嫁這樣的。”
溫迎正在吃東西,聽到這句話茫然了。
這怎麽就扯上嫁人的事了?
老太太又說:“你年紀不小了,改日我給你挑門好的親事,別在這些歪瓜裂棗裏打轉。”
段逍這長相還算歪瓜裂棗的話,那這滿京城也沒什麽長的好的男人了。
突然,溫迎想到什麽心虛起來,忙點頭乖乖應了。
祖母應該還不知道和陳最的事,要是知道了,隻怕會生氣將他們的給打斷。
溫迎想到這一點,決定打死都要將這事瞞下。
不能讓祖母知道。
也不知道心虛什麽,都沒答應陳最,純是陳最一腔願。
這會兒卻將自己和陳最綁在了一起,一副有難同當的苦鴛鴦模樣。
老太太一看的臉,就知道在想什麽,頓時嫌棄起來。
陳最那家夥想的倒,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倒好占著份便利倒起了其他心思。
隻是打他那一頓都是輕的。
溫迎坐著喝了會兒茶,朝雨低下頭在耳邊說:“雲大夫這會兒應該進了後宅了。”
“嗯。”溫迎笑著點了點頭。
今日這樣大喜的日子,範二夫人不在怎麽行。
好心替他們範家將二夫人請出來,一家人團圓才能一起熱鬧熱鬧。
另一邊範長淩聽到府上下人來給他稟報,說溫迎邊的另一個子忽然不見了。
範長淩質問:“什麽忽然不見了?溫迎的侍不跟在邊,能去哪?”
下人道:“奴才們也奇怪,暗中找府上找了,也沒找到那人。”
“溫迎到底想做什麽?!”範長淩攥手指,眉頭皺得的。“多派些人在府上尋找,一定要將那子找出來。”
“是。”
範長淩又補充了一句:“別驚了府上的客人。”
下人這才離開,範長淩擰著眉頭,目冰冷地向正廳裏。
今日這樣的日子,溫迎若是敢做出有損範家的事,他絕對不會饒過他。
客人來的差不多了,範長淩趕去正廳。
半路上去卻遇見了範莫寒和範哲旭,範長淩眉頭一皺:“大哥,三弟你們怎麽還在這裏?沒進去待客?”
範莫寒了疲倦的眉心,說:“二嬸今日沒出來,三弟去院子找,卻沒找到。”
“二嬸不在席上嗎?”
“府上裏裏外外都找了,我娘都不在,不知道去哪了。”範哲旭道。
他有段時間沒回府上了,也有段時間沒見到他娘了。
沒想到今日府上這麽大喜事,他娘都沒有出麵。
若不是大哥疑地問他,他還沒想起來他娘不在。
“我娘會不會躲起來了?”範哲旭撓了撓頭發說,臉有些尷尬,“畢竟我娘一向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
或者說二夫人出商賈,這種大場合,二老爺一般不許出來丟人現眼。
這種場麵尋常都是大夫人接待的。
範莫寒道:“但今日不一樣,這麽多客人在。二嬸若是不在,會被別人說閑話的。”
府上大爺訂親,二嬸卻沒出現,別人會猜是範府大房與二房不和睦。
範哲旭煩躁地說:“我娘也真是的,今日是什麽場合了,竟然這點眼力勁都沒有,小家氣作祟,以為躲著別人就能多看重幾分嗎?”
範長淩忽然說:“今日你們兩個都小心一點,溫迎也來了。”
“四姐來了?”範哲旭眼睛一亮,但他想到上次在溫府的事,眼神又暗了下來。
範莫寒也神怔怔,似乎想到什麽。
範長淩咬牙:“溫迎帶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侍現在在府上不見了,你們還想不明白要幹什麽嗎?”
範莫寒開口:“一個侍應該……”
範長淩冷喝:“大哥!溫迎早沒把你們當一家人了,如今更不是你的妹妹了。前兩天晉無憂雙被人打斷了,現在已經了殘廢人,你們還想不明白是誰做的嗎?!”
“現在對付我們可不會顧念任何舊!”
範莫寒神一變,眉眼間更加疲倦和蒼白。
範長淩一口怒氣緩了下來,又說:“今天馮家人也來了,無論如何不能出事。你們兩個盯好溫迎,不能讓破壞今日的場合。”
範哲旭吶吶,和範莫寒兩人隻能點頭。
他們正準備進宴客廳,卻見虞貞臉難看地往外走。
範長淩走上一步問:“娘,發生什麽事了?”
虞貞神一慌,臉更加發青。“沒什麽,娘就想出來看看,客人到齊了沒。”
範長淩皺了皺眉:“外麵迎客的事不用你管,你在屋裏招待好客人就行。”
虞貞勉強道:“我知道,我知道。”
範長淩覺得他娘奇怪,但現在又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客人已經在等著了,他們的盡快席了。
虞貞被範長淩盯著不好離開,於是給邊的嬤嬤使了一個眼。
嬤嬤點了點頭,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出了宴席,匆匆往府上後門走去。
走到後門的時候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才打開了後門,走了出去。
門外正站在兩個管事模樣的男子,嬤嬤立馬嗬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這個時候你們找上來,是想故意鬧事嗎?”
其中一個偏瘦些的中年男子開口:“嬤嬤也別怪,但貴府賒了這麽多錢,又一直拿不出來,我們兄弟幾個著急了而已。”
“說了會給你們的,我們範家難道還會差你們這點錢不嗎?”
兩個男子對視一眼,冷笑了出來。“貴府連公子哥的訂親喜宴都要從我們百寶閣賒賬,這讓我們不得不懷疑,範府賬麵上到底有沒有銀子?”
嬤嬤心下一跳,麵上又笑了出來。“你們都想哪去了,這麽大的範府又跑不了,我們賒的銀子肯定馬上還……”
瘦削男子冷哼一聲打斷:“你們府上的銀子都哪去放印子錢去了吧?哪有銀子還我們?”
嬤嬤臉巨變:“你們怎麽知道的?”
這事們瞞的死死的,兩個百香閣的管事又怎麽知道的。
“甭管我們怎麽知道的,你們欠我們百香閣的八千兩銀子什麽時候還?!”
“今日要是不還,你們範家這喜宴就別想辦了。”
“我們今日就要問問範家這爺,八千兩今天還還是不還!”
嬤嬤急了,忙攔著說:“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嘛,等範家事辦了,從你們百香閣賒的銀子立馬還上,怎麽現在出爾反爾了。”
管家大怒:“我們出爾反爾,是你們範家想誆我們百香閣!”
說著兩人就要往裏衝,嬤嬤哪敢讓他們就這麽進去攪了喜事,那樣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匆忙退到府上,來幾個侍衛,將人打了回去。
等後門關上,嬤嬤心口還一跳一跳的,總覺得要有什麽事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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