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低頭喝著茶,晉無憂一臉複雜地看著。
段逍將一杯茶重重放到晉無憂麵前,拉回了他的眼神。“你在看什麽呢?”
晉無憂回過神,狠狠瞪了段逍一眼。
他從來沒覺得段逍像現在這樣討人厭!
他忍不住說:“段逍你現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你以前可沒這麽“專一”?”
他刻意咬重“專一”兩字,目掃向溫迎。
而溫迎本沒注意他的話,而是看著虞非晚。
晉無憂口發悶,好像他鼓著一氣過來,卻因為溫迎不冷不淡的態度,這氣還沒發作,自己就煸了下去。
段逍風流一笑:“還是無憂你了解我,可是你不知道,溫迎現在是我老板,說什麽我都得聽的。”
晉無憂見段逍這笑嘻嘻,仿佛跟溫迎很親近的表,頓時生厭。
“哼,你堂堂武昌王世子,卻聽一個子吩咐行事,不覺得丟臉嗎?”
段逍道:“這有什麽丟臉的?我段逍的臉麵又不重要。大公子如今娶了妾,確實不一樣了啊,都知道關心起我來了。”
晉無憂咬牙,這時溫迎將茶杯往桌麵一落,冷聲說:“你們若是想吵架出去吵,別在這裏礙我耳。”
晉無憂何時被人這麽下過麵子,脖子一鼓就要發作,段逍卻忙閉上,手在自己上一拉,示意自己卻不會再說話了。
晉無憂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溫迎懶得理他們兩個,目看向數錢的虞非晚。
“虞非晚你姑姑對你真好。”溫迎說。
虞非晚抬起頭,一把將這些銀兩收到袖子裏。“哼,溫迎你羨慕也羨慕不來。對了,你跟我姑姑做了什麽易?”
溫迎道:“這你就不用管了,這是我和你姑姑的事。不過你進了侯府之後,許久沒見到大夫人了吧?”
虞非晚聽到這句臉沉了下來,本無法跟姑姑聯係。
侯夫人在侯府後宅一手遮天,邊的丫鬟都是侯夫人派來的。
連侯府都無法邁出一步,又怎麽去見姑姑。
再說姑姑真的想見嗎?
如今姑姑真的想見,自然會想辦法來見。一個夫人總比自己有辦法,不來不過是不想來罷了。
想到這裏虞非晚心中一恨,就不該相信姑姑會幫。
姑姑說的話從來沒實現過,說要幫嫁進權貴大家,最後卻讓人將送到侯府做妾。說私底下給置辦嫁妝,可走的時候,什麽都沒拿到。
如今溫迎送來的這一點,那止當初說的那些數額。
自己當久了太太,便忘了當初要不是爹頂著父母的力,同意嫁到範家,否則哪來現在的榮華富貴。
如今自己富貴了,卻忘記了這個孤苦伶仃的侄了。
溫迎注意到虞非晚的臉,輕笑了一聲。
虞非晚的野心從來都擺在臉上,以前在範家,有虞貞護著,有範莫寒範哲旭護著,不用爭什麽都能拿到手。
如今撤去這些之後,虞非晚隻是一個空囊囊的蠢貨而已。
本不用怎麽對付,虞非晚就能毀在自己的野心上。
溫迎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打開了二樓臨湖的窗子。
上元節過去沒幾天,棲夜湖周邊年味依舊。枝頭積雪簌簌往下落,湖中枯萎的水草中還留著寒霜。
但文人學子們縱酒高歌卻不會嫌棄這景過涼,溫迎推開窗戶正看到幾個學子喝酒作詩正在興頭上。
“溫姑娘!”有學子看見朝這裏高喊了一聲。
其他人也順著看了過來,揮手紛紛喊了起來。
溫迎笑了笑,端過茶杯,遙遙一祝。
那些學子們興地也端起了酒杯,搖搖晃晃地跟溫迎舉了一杯。
晉無憂看著立在窗邊,迎著風月、袍袖紛飛、聘聘婷婷、嫋嫋依依的子,忽然有一刻覺得自己離溫迎很遠很遠。
他都快不認識溫迎了。
這時虞非晚冷哼一聲:“招什麽風頭,為了吸引那些男人的注意,溫迎是要連臉麵都不要了。”
晉無憂聽到這話,臉黑了下來。
他咬了咬牙說:“溫迎你太過拋頭麵了,沒有那個世家子會像你這樣。你這樣,世家選妻都不會選你的。”
溫迎回過頭,淡聲說:“送客。”
門口的夥計打開門:“晉大公子走吧。”
晉無憂一甩袖子轉離開,虞非晚鷙地看了眼溫迎,戴上帷帽也離開了。
溫迎冷聲說:“段世子是怎麽會跟這樣的人稱兄道弟的?”
段逍笑著說:“那溫姑娘以前又是怎麽喜歡上這樣的人的?”
溫迎說:“可能瞎了眼吧。”
“彼此彼此,我甚至覺是遇到溫姑娘之後,我這雙眼睛才好起來的。”
溫迎掃了他一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溫迎收拾收拾要回去了,段逍搖著扇子又不知道去哪裏風流去了。
等人都走了,若青有些不甘心地問:“小姐真的要把那些地契銀子白白給虞非晚啊?”
溫迎笑道:“給了,那也得能得住才行。”
虞非晚一直嫉妒手中有大量銀子可以花,那時在範府就沒惦記的銀子。
如今手中有了銀子又怎麽忍得住。
若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但卻沒辦法發揮的野心,那也隻能暗中嫉恨。如今溫迎將東西送到手中了,虞非晚的野心隻會無限膨脹。
溫迎說過,虞非晚的野心會自己害了自己。
溫迎準備從飛鴻居回去的時候,卻看到一個氣質端方的夫人走進了飛鴻居。
那子上戴的首飾,雖不是歲歲歡最新的樣式,卻都是些巧貴重的首飾。
溫迎看了兩眼,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卻被這位夫人攔了下來。
“你就是溫迎吧?”夫人目含笑地打量著。
溫迎點了點頭:“這位夫人找我嗎?”
夫人手忽然拉住了溫迎的手,親切熱地說:“真的是小迎,如今都長這麽大了,而且還長的這麽漂亮。”
夫人不住打量著,溫迎回手,不聲地問:“夫人認識我?”
“我是你李伯母啊,西城兵馬司李軍伯伯你還記得嗎?前兩天我收到了你們溫家送來的年禮,正想來看看你呢。沒想到我今日從這裏路過,想著進來瞧瞧,卻一進來就見了你,真是緣分。”
“原來是李伯母。”溫迎聽到“西城兵馬司”幾個字,立馬熱笑了起來。“之前是溫迎怠慢了,伯母請坐。”
溫迎招待李夫人坐下,又奉上了新茶。
正想著去見見西城兵馬司指揮使,這個以前爹爹的部下,沒想到李軍的夫人竟找上門了。
李夫人關心了溫迎一會兒,歎了口氣說:“小迎,李伯母知道你回了溫家,便一直想來看看你,怕你一個孩子撐不起這麽大的門邸。”
“多謝李伯母關心,但家裏還有伯母和兄長,溫迎並沒有做什麽。”
李夫人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其實不是你伯伯和你伯母不來看你,主要是溫家還有個陳最……他一向不喜我們,之前還將你伯伯的職位給擼了下來,否則你伯伯也不可能隻管著一個西城兵馬司啊。”
“哎,也不是伯母要在你們中間挑撥什麽。隻是我們要是上門,陳最肯定會將我們打出來的。”
溫迎的神淡了淡,拿著杯盞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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