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臨今日來是為了看看溫嘉,所以事一結束,他便起站了起來。
溫迎開口挽留:“崔大人要離開了嗎?不若留下來在府上吃個便飯。”
說完才想起來,陳最還有傷不能,府上沒有能待男客的主人。
總不能讓崔臨自己一個人吃吧。
但崔臨彬彬有禮地拒絕:“多謝溫姑娘好意,崔某就不……”
“崔大人,不著急的話,就留在府上吃頓飯。”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溫迎過去,驚訝地往前走了幾步:“哥哥你怎麽起了?你的傷你還沒好。”
即使陳最坐在椅上,溫迎的臉也好不到哪去。
“我聽說府上來客人了,便想著出來看看。”陳最臉蒼白,虛著嗓音咳嗽了兩聲,“崔大人難得來府上,李管家,讓廚房多做點菜。”
崔臨忙拒絕:“將軍未愈,實在不用跟下客氣……”
“崔大人。”陳最悶咳了兩聲,抬起眼笑著說,“總不能讓人說我們溫府待客不周吧。你是溫迎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陳最的朋友。”
崔臨想了想,沒拒絕了。
“那下就卻之不恭了。”
廚房很快就將午膳擺了上來,幾人坐下。溫嘉在溫迎的手邊,垂著頭不敢看人。
溫迎發現,相比生人崔臨,溫嘉似乎更怕陳最。
溫迎開口問:“崔大人,不知道溫府的菜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崔臨搖了搖頭:“我不挑食。”
陳最忽然說:“崔大人今年多大了?”
崔臨愣了愣,還是回道:“崔某今年二十。”
“二十。”陳最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二十了,想必家裏已經給崔大人說過親事了。”
崔臨道:“崔某……還未說親。”
“哦?”陳最似乎很好奇,“那是什麽緣故?崔大人一表人才,有功名在,又是河東崔氏出,按說有無數子趕著往上撲才對?”
崔臨苦笑一聲,解釋道:“之前幾年我忙著科考,沒有心思說親。”
陳最:“那崔大人如今高中探花郎,了翰林,前途無量,怎麽還沒說親呢?”
溫迎都忍不住偏頭看向陳最。
陳最不是一向跟文人不對付,更是不耐煩文人的繁文縟節,怎麽今日追著問起崔臨的私事來了。
溫迎怕崔臨有難言之,便盛了碗湯放在陳最麵前,想堵住陳最的。“你嚐嚐這藥湯,是特意熬來給你補的。”
陳最卻看都沒看眼前的湯,而是盯著崔臨,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家裏是有意想給我說親,但……”崔臨頓了頓,像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陳最笑了一聲:“崔大人是有心儀之人了?”
崔臨的臉頰頓時紅了,溫潤公子難得出一副為所的樣子。
溫迎看了都忍不住在心中稱奇,也不知道崔臨會喜歡上什麽樣的子。
“看來還真是。”陳最笑著,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
崔臨忽然站了起來,鄭重地說:“崔某……不會唐突了姑娘,今年年底崔某回家,定會稟報父母,上門來提親。”
“被崔大人喜歡的子有福了。”陳最淡淡笑著,狀似不經意地說,“不過崔大人也該說親了,二十不小了。崔大人親的時候,記得給我們溫府下一張帖子,我和家妹必定到訪。”
崔臨臉更紅了,他僵地坐了下來,從始至終沒敢看溫迎一眼。
溫迎笑著說:“崔大人親,我會帶著溫嘉一起去的。”
溫嘉聽到他名字,茫然地抬起頭來。
崔臨了拳頭,有那麽一刻,他想衝直接說出來。
但良好的教養和風度束縛住了他,他若真的對人家姑娘有心,應該由人上門說親,再由父母定下婚約。
不該如此魯莽,失了君子之風。
陳最拿起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眼前的湯。“聽說崔大人家裏有個個妹妹?”
“是,家妹今年還小,才剛十二。”
“崔大人當哥哥的想必知道,家裏有個妹妹,總是事事不放心。因為之前長樂侯府的婚約,溫迎傷了心。”
“幸好年紀還小,祖母和我的想法都是想再留兩年。我們溫家不攀高門宅邸,隻求日子過的平安順遂。哪怕終生不嫁,我也能給過上好日子。”
“哥哥……”溫迎喊了他一眼,眼裏就差問“你跟外人說這些幹什麽”的話了。
“陳將軍有這顧慮我也明白。”從坐下來後,崔臨第一次看向溫迎。
“溫姑娘這麽好的人,值得最好的對待。溫姑娘以後嫁的人家……”
“崔大人你不明白。”陳最打斷了他的話,“溫迎沒必要去任何世家中看人臉,百年門說的好聽,但裏麵真實況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我陳最的妹妹不吃這份委屈。”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下來。
陳最說過這些話後,好像就沒了興趣,垂著眼喝溫迎給他盛的湯。
崔臨呆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時陳最喝完了一碗湯,又將碗往溫迎跟前推了推。
溫迎瞪了他一眼,想到他是病人,才又給他盛了一碗。
這頓飯因為陳最莫名其妙的一大堆話,最後草草結束。
崔臨似乎有些失神,溫迎了他好幾次他才回過神來。
“崔大人,我送您。”
“不用。”崔臨忙搖頭,他出口的聲音有些幹,“我,我自己走,溫姑娘……留步。”
崔臨匆匆走了,溫迎站到陳最麵前,問:“你跟崔臨說那些話幹什麽?他的親事是他的私事,你怎麽這麽興趣?”
陳最掀起眼皮掃了一眼,又淡淡地垂下。
“陳最!”
陳最抬起眼,拖著嗓音懶懶地說:“溫迎你的親事以後由祖母和我做主,你在外麵識人不清,再被人騙了。”
“哈。”溫迎氣笑了,“陳最你先想想你自己的親事吧,就你這樣的,以後搞不好娶不回嫂嫂了。”
陳最瞇起了眼,危險地看著。
忽地——他笑了出來。
“我陳最以後娶的人一定是世上最好看,最聰明的人。但若你腦子不好,嫁個又醜又無能的人,我會嘲笑你一輩子。”
溫迎:“……”
小孩子過家家嘛,還比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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