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陸舒意料之中地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為了躲江淮早早就出了門,江淮早上出門時看見打開的房門就知道人已經走了。
陸舒上午和趙蔚然去了花鳥市場,中午在那附近吃飯,餘州忙著布置畫展就沒跟著人兩個小姐妹,他中午開車到江淮的公司,就把人出來一起吃了頓午飯,就在江淮公司樓下的西餐廳,兩個人隨便吃了一點。
餘州主要是來打聽八卦的,他昨天晚上回去聽趙蔚然添油加醋地講了兩個人之間的故事,好奇的不得了,當即就給江淮打了電話,但那會兒江淮正煩著就給他掛了。餘州看熱鬧不嫌事大,就算中午繞個路也得過來聽聽當事人的心。
江淮掛了餘州兩個電話,直到看到餘州發來“我有重要報,你別後悔”時才半信半疑地回撥了電話約了中午一起吃飯。
“你真拒絕了的告白啊?”餘州早早就在餐廳等著了,江淮還沒坐定他就迫不及待地問。“喏,菜單在這裏,隨便點哥請客。”
江淮不願意搭理他,來服務員給自己點了餐。
等服務員走了,餘州又問:“我聽我老婆說十幾歲就跟你告白了,我能采訪采訪你當時怎麽想的嗎?”
“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太閑了?”江淮被他問的有些煩了,道:“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問這個的?”
“那當然不是,我是那麽閑的人嗎?我這不是順路過來看看你嘛。”餘州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水,又道:“不過我找你確實有事。”
“什麽事?”江淮問。
“喊你晚上去我家吃飯,我下午沒事,買點菜回去給你們做飯。”
“去嗎?”江淮不大自然地問。
餘州早猜到了他的反應,揶揄地看著他,道:“你這麽關心人家做什麽?你不會對人家有意思吧?早幹什麽去了。”
江淮沒說話。
餘州又道:“當然去,我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事的。我聽我老婆說準備從你那搬出來,今天要去我們家吃飯應該搬不,最晚明天吧,應該就不在你那住了。”
江淮聞言愣了一下,道:“說不想在家裏住了?”
“啊,可不是嘛。”餘州道:“我原本以為你們倆有過一段兒,還以為你們兩個能舊複燃,結果你們倆居然是這麽複雜的關係,我也支持從你家裏搬出來,不然也怪尷尬的。”
“你到底哪一邊的?”江淮的語氣聽上去不太好。
餘州卻突然笑了,“呦,惱怒啊這是。”
江淮像是不耐煩,又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微微抿著不說話。
“不是,你生什麽氣啊?當初拒絕人家的是你吧,人家被你拒絕了躲著你走不正常嗎?怎麽,你還指你拒絕了人家還要人家一個小姑娘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跟你好哥哥好妹妹的一家親啊?別逗了。”
“我沒……”
“得,你先別急著反駁。”餘州抬手打斷他,“我跟你這麽多年朋友,我太了解你了,不用猜我都知道你當初拒絕人就是用的什麽理由,你是不是說你隻把當妹妹,你是不是說你沒想過別的?”
餘州每說一句江淮的臉就難看一分。就像餘州說的,他們這麽多年朋友,餘州對他,他對餘州,他們彼此之間簡直再了解不過。
“你要是真對人小姑娘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哥勸你一句,你就離人家遠遠的,畢竟誰想跟一個拒絕過自己的人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尷尬啊。但是江淮,你真的沒想過別的嗎?沒想過你至於對人家念念不忘這麽多年?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正經談過?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你但凡有一點旁的心思,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過,按你想的做。”
江淮靜靜地垂眸看著桌麵,長久地沒有說話。
其實原本餘州沒打算說這些,但他太了解江淮了,方才他說的那些話,江淮想了十年也早就該想通了,他隻不過是錯過了許多時機,事到如今隻是需要有個人推他一把罷了。
“晚上吃飯你來不來?”過了一會兒,餘州問他。
江淮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餘州,道:“來。”
“這就對了嘛,正好你把帶回去,省得再想別的理由了。”
江淮淺淺地喝了口水,沒再說話。
其實有件事餘州說的不對,他對陸舒並不是念念不忘,事實上他很主想起,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早就習慣了陸舒的疏遠。
他也並非為了陸舒才一直單,隻是每當他試圖和誰開展一段親關係時總能想起那一年除夕陸舒像一隻小狗一樣趴在他床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對他說“我好喜歡你”時的神。
江淮看似占盡上風,然而在他們之間,說“喜歡”的是陸舒,說“再見”的也是陸舒。甚至十年未見,說出現就出現的還是陸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