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找。”
一定不在水裏,一定還活著。
檀硯絕踩著的雪走,後忽然傳來人群的。
“快快快,水下有靜,可能撈到了,快拉!”
“……”
檀硯絕猛地回過頭去,雙目赤紅地看著眾人往江邊的一趕去,他們一個個聚過去,在大雪中拉起救援繩。
救援。
這個時間被拉上來的不再是救授。
尖銳的刺痛劃過腔,眼前的畫麵在他眼中開始震扭曲,漸漸的,檀硯絕有些看不清楚了。
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一聲聲嗡鳴,他什麽都聽不清晰。
“硯哥,硯哥!不是以期!不是!”
席歲聲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
檀硯絕晃了下頭,向下麵,隻見聚眾的人群又散開來。
不是。
哦,不是。
他不住地往後退,抗拒地想逃,腳下又是一,再次狼狽倒下,席歲聲在旁忙扶一把,才不至於讓他滾下去。
檀硯絕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驚慌地道,“我不要呆在這裏,我要走……”
“……”
“讓我走,我去哪,回家,對,我回家……”
“……”
“席歲聲,送我回去。”
“……”
席歲聲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相信眼前麵無、大失方寸的人是他認識的那個硯哥,那個運籌帷幄、算無策的硯哥。
檀硯絕已經看都不敢再看江麵一眼,眼神不斷回避,眼中的越來越濃。
席歲聲心驚,知道這麽下去確實不行,急忙扶著他離開。
離開搜尋現場,車裏安靜多了,也暖和多了,隻是這樣的溫暖也沒讓檀硯絕發抖的手停下來。
席歲聲開著車,忍不住從後視鏡裏往後看一眼,隻見檀硯絕坐在那裏,一手掐著自己的掌心,似乎是想強迫自己停止栗,結果就是兩隻手一起抖……
趁著紅燈較長的時間空隙,席歲聲拿出手機,低頭飛快地給自己助理發了條信息,讓對方趕拿一支鎮定劑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車子停在華路的梧桐公館。
檀硯絕從車上踉蹌地走下來,大步往裏走,整個公館已經覆上一層厚厚的雪,滿院蕭條,空空。
雪地上沒有任何腳印。
沒回來過。
檀硯絕抬眼往前看去,早上,還站在臺階上方,笑著告訴他,瑞雪兆年。
說,瑞雪兆年。
明明說了這是好預示,怎麽到晚上,什麽都變了?
“硯哥……”
席歲聲跟進來。
“你打個電話給秦強,讓他將檀家上下都按下來,今晚十二點前我要是見不到裴以期,他們就跟著我一起死吧。”
檀硯絕看著閉的公館大門道。
“……”
席歲聲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硯哥,現在線那麽多,慢慢查就是了,如果是他們抓走的,肯定要把以期榨幹價值,不會輕易殺……”
“我等不了了!”
檀硯絕低吼出來,染一般的雙眼猙獰地瞪向他,“我已經等夠久了。”
他著自己七年不去見裴以期,他了自己整整七年……
每一個晚上,他都在告訴自己,他不能為第二個檀天森,他告訴自己拋棄是當年最優解,他告訴自己他的生命裏沒有一個裴以期也沒什麽。
可一日一月一年反複地熬下去,他反而越發清楚地知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如果忍耐專營得來的權勢都換不到平安,那就都死吧,所有人,所有傷害過他們的人……
“寧家人、裴海凡,我還有一本名冊,這七年欺負過的人都在上麵。”
檀硯絕說道,“都給我按了。”
“……”
席歲聲徹底傻眼,硯哥這是要進行一場滔天的獻祭。
別說裴以期,連他這個心理醫生都估算錯了,他也以為,再難過硯哥也隻是心結更重,出現的痛更強一些而已。
他從未想過,沒有裴以期,硯哥再也不會好。
可知道裴以期的份後,席歲聲卻怎麽都說不出真相,隻是想要一場自由,很想要,想到願意用份湮滅去換……
席歲聲渾都發冷,好一會才極力表現平靜地道,“硯哥,要不給我點時間查吧,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我帶人多線並查,把無辜的人排除出去。”
“我說了,我等不了。”
檀硯絕已然瘋魔,不管不顧地往前走,走到臺階,他停下腳步看向旁邊的更室。
同居前,裴以期讓他在門外建一個更室。
這裏是對他們家唯一的要求。
檀硯絕基本上沒踏進過這裏,可現在,他卻鬼使神差一般推開更室的門走進去。
公館能容出的地方不大,更室也小,他隻能讓人經常送新的家居服過來供替換。
隨著他的踏,更室燈亮起,他抬眼就看到架上麻麻的家居服和……幾套公司發放的職業裝。
“……”
檀硯絕高大的形僵住,頓時明白過來什麽。
他以為是不想把外麵的服穿進家裏,帶回多灰塵,是潔癖,原來不是。
平時進進出出那麽多次,不上班的時候穿過很多次自己買的私服,可更室裏沒有一件,房子裏他也從未見到過一件。
就好像屬於自己的印記不曾存在過,留下的……隻有他強行烙印上去的。
整個公館隻有的工作服。
對來說,家居服也是工作服。
原來是這個意思。
檀硯絕往後退了一步,撞到旁邊的梳妝臺上,他轉過來,抬手將掉落的鑽石項鏈擺回位置,視線卻落在旁邊的首飾盒上。
小小的首飾盒中,一對蓮花耳釘安然無損地擺在裏邊。
這對耳釘戴著就沒怎麽摘下來過。
早上耳釘還在耳朵上,換個服就沒了,當時他心思在這場大雪上,竟然沒注意……
都在這了。
屬於他強行給的都在這了。
“……”
檀硯絕手指僵地拿起首飾盒,低低地笑起來,笑得肩膀戰栗,笑得臉越發慘白,淚流滿麵。
“硯哥,你就讓我再去查查吧。”
席歲聲還想再遊說一下,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這樣的檀硯絕,不由愣住。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檀硯絕握著手中小巧的耳飾盒道,“我把丟了,就不可能再找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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