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棋深摟著薑南橘的肩膀,走到紀景安麵前,“這麽晚了,紀先生出現在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紀景安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努力藏起狼狽的姿態,故作輕鬆地答,“確實有事,不過是我和小橘之間的私事,對你無可奉告。”
傅棋深變了臉,原本客客氣氣的態度全然消失,微微瞇起雙眼,眼神淩厲而危險,“我勸你你最好認清自己的份,從小橘的世界裏徹底消失,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介意想辦法幫你消失。”
薑南橘明顯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了解傅棋深的脾氣,擔心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衝突,於是拉了拉傅棋深的角,聲說:“很晚了,你明天還要早起趕飛機,先回去休息吧。”
傅棋深站著沒,麵不善地盯著紀景安,薑南橘又輕輕地了他的手指,放了聲音求他,“相信我,我會理好的,你先回去吧。”
直到傅棋深的車消失在大門口,薑南橘才不不慢地轉,問紀景安,“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紀景安滿臉都是傷的表,無奈地扯了扯角,不答反問,“不打算請我上去坐坐,喝杯茶嗎?”
“沒這個必要吧。”薑南橘說,“太晚了,恐怕不太方便。”
紀景安輕笑一聲,“你怕什麽,我是真的想喝茶,我要是想對你做些什麽別的,結婚這些年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到現在,再來自討沒趣?”
見他開始不講理,薑南橘便也懶得跟他多說,轉上樓,紀景安得逞,趕跟了上去。
薑南橘心,對他尤其,紀景安就是吃準了這一點,篤定一定不會對他太過絕,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耍無賴。
進了門,薑南橘也沒搭理他,徑直去廚房燒了壺熱水,花了幾分鍾的時間,耐心地等水燒開,沏了兩杯很淡的紅茶端到客廳。
其實紀景安說喝茶,隻是那麽隨口一說,主要目的是想跟薑南橘多待一會兒,沒想到竟然真的給他沏了茶,不由得喜笑開,“現在還這麽慣著我,真的好嗎?”
“隻是不想怠慢了客人。”薑南橘麵無表,毫不客氣地把他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擊得碎。
“你跟傅棋深在一起了?”紀景安有些艱難地問,“不過傅棋深確實是個好男人,起碼比我好。”
“他好或不好,都與你無關。”薑南橘很快失去了耐心,“你這麽晚過來,不會隻是專門為了來告訴我這個吧。”
紀景安怕真的一生氣,翻臉把他趕出去,隻好不再說些有的沒的,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銀鐲子,“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這個落在我的行李箱裏了,就給你送過來。”
這鐲子樣式雖然簡單,卻很別致,兩極細的銀線絞在一起編織而,是去年紀景安去周邊縣城做春節義診的時候,給帶回來的禮,也是這些年紀景安送給的,唯一的禮。
“不是我落下的,是我還給你的。”薑南橘沒有手去接,“歸原主罷了。”
紀景安心裏清楚,這鐲子其實隻是個借口,是他大晚上來見薑南橘一麵的借口,不然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再出現在麵前。
“這是我送給你的,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紀景安把鐲子放到桌上,忽然間心裏五味雜陳。
他聽別人說,在分手的時候,你欠我,我欠你,賬總是掰扯不清楚的,可是他和薑南橘之間卻清楚得很,隻有這隻鐲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薑南橘看著那隻鐲子,隻覺得紀景安十分稚可笑,不過他一向都很稚就是了,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拿起鐲子,輕輕一揚手,下一秒,鐲子準確無誤地進了垃圾桶,“這樣總可以了吧。”薑南橘說,“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薑南橘態度十分冷淡,紀景安也沒理由賴著不走,再加上時間實在是很晚了,他隻好起離開。
隔了幾天,晚上薑南橘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書,突然接到了傅棋深的電話。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溫低沉,“小橘,睡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薑南橘不由得心裏一暖,“沒有,還沒有。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傅棋深說著說著,輕笑起來,“不過確實沒什麽要事,就是我想見你了。”
薑南橘咬了咬下,“出差回來了?”
傅棋深說:“你開門。”
薑南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傅棋深的聲音裏著濃濃的笑意,“我說讓你幫我開門,我在門口。”
薑南橘吃了一驚,沒有來得及穿拖鞋,扔下手機,著腳就飛奔出去,手忙腳地把門打開。
傅棋深竟然真的就站在門口,他可能是從家裏過來的,穿著黑的衛,休閑長,外麵下著雨,短短的頭發上沾了細細的一層水珠,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許多年那個眼神倔強,張揚跋扈的年。
許是了他的影響,薑南橘也莫名帶了些的,有些嗔地說:“你怎麽說來就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傅棋深雙手兜進了屋,低頭看看著的腳,還有洗完澡沒有來得及吹幹的頭發,故意板了臉訓,“怎麽不穿鞋就跑出來了,頭發也不吹幹,就這麽想生病嗎?”
薑南橘這才覺到腳冷,趕回臥室穿上拖鞋,邊跑邊不服氣地講理,“還說我呢,你上怎麽也這樣,沒帶傘嗎?”
傅棋深對著的背影,無聲地微笑,“著急過來,忘了。”
薑南橘穿好鞋,又拿了塊幹巾遞給傅棋深,“快把頭發幹,我煮紅糖薑茶給你喝好不好,去去寒氣,免得冒了。”
紅糖罐子放在廚房櫥櫃的上層,薑南橘打開櫃門,正要踮腳去拿,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率先越過的頭頂,把高的鐵罐取下來,稍微一偏頭,撞進一個寬闊的膛,鼻息間縈繞著幹淨的木係香水味。
薑南橘不由得呼吸一滯,耳開始發燙,指尖微微發,故作鎮定地接過糖罐,“這是我上次出差帶回來的,據說是手工熬製。”
傅棋深簡短地嗯了一聲,後退兩步站在一旁,看著薑南橘把紅糖掰碎,放進煮沸的開水中,又把薑片切得很薄,一起放進去煮。
薑南橘作很麻利,一會兒的功夫就做好了熱氣騰騰的紅糖薑茶,裝在兩隻樣式古樸的陶瓷杯子裏,杯子是閑來無事時,親手做的,用的是釉下青花手繪工藝,杯上描著簡單的兩個繁字,“囍”和“樂”。
傅棋深坐在客廳沙發上,薑南橘盤坐在地毯上,比他的位置低了一截,看向他的時候需要微微仰著頭,被吊燈照得微微小的瞳孔中,淺淺地映著他的影。
窗外雷雨加,屋裏燈火溫昏黃,薑南橘恍惚覺得他們分開的這些年好像隻是一個夢,並沒有被收養,沒有結婚又離婚,傅棋深跟傅家也沒有任何關係。
夢醒之後,兩個人還是在孤兒院裏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已經長大了。
傅棋深問:“紀景安後來沒有再纏著你吧?”
薑南橘搖搖頭,“沒有,他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也沒有那樣做的道理,他從來沒有過我,心裏裝的始終都是另外一個人。”
“那可未必。”傅棋深冷冷地笑一聲,“這種東西,在其中的時候,並不容易看清,稀裏糊塗地失去之後,才真正知道什麽悔不該當初。”
“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回頭的了。”薑南橘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那你和傅知歡呢,你們已經訂婚了,對不對?”
“沒錯,確實是訂婚了。”傅棋深朝薑南橘出手,稍微用力,把從地毯上拉到邊來坐下,“三年前老爺子突發心髒病,差點沒搶救過來,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和知歡立刻訂婚。”
“三年前?”薑南橘想了想,“那時候還不到二十歲。”
“十八歲,還沒參加高考。”傅棋深說,“高三複習任務重,怕耽誤學習時間,就把從學校直接接到了訂婚的酒店,我見到的時候,上穿著校服,手裏還拿著沒做完的卷子,哭著跟我說覺得自己還小,還沒有做好嫁人的準備。”
“那時候老爺子其實隻是想要我給他一個承諾,會對傅家絕對忠誠的承諾,所以訂婚隻是個形式而已,即使訂婚之後,我和知歡依然還是以兄妹相,關係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薑南橘垂眸,因為他的話而稍稍放下心來,“我隻是擔心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到傷害,那樣的話,對真的很不公平。”
傅棋深表突然嚴肅,“我心裏放不下你,對你死不了這條心,若真的為了為傅家的繼承人而娶,那才是對最大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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