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笑,繼續道:“侯爺的心意,朝都悉數收到了,心中念,一時想不到什麼回禮,便作圖托哥哥在冶鐵司為侯爺制了一件兵,不知侯爺可喜?”
聞言,江恕無波無瀾的眼底總算躍上些許興味:“兵?”
“嗯呢。”
說起這兵,常念便揚了揚角,頗有些小得意:“侯爺威風凜凜,氣度非凡,又是眾將之首,若沒件稱手的兵如何能彰顯西北名將的雄渾氣勢?朝苦苦思索一整夜,總算畫出圖紙。”
“你瞧!”從腰間掏出一張圖紙展開,又自覺往江恕邊站了站。
量小玲瓏,然江恕形修長,比高出一個頭不止,需要微微俯下來,才能看到。
“如何如何?”常念有些迫不及待地扭頭問。
此時江恕才俯靠近,聽聞此話,于是第一眼落在了漾滿期許好似會發的眼睛上。
他黑眸深邃,氣息冷冽,這樣凝神看著人時,迫十足,甚至出些若有若無的侵略。
像是蟄伏深山的猛,看到獵那一瞬間,無聲張開爪牙,而后,猛一下撲過來!
常念雙忽然了一下。
腰間很快附上一個寬厚有力的手掌,甫一上那的腰,手背青筋便現出幾。
江恕單手攬住將跌的子,眉心微皺:“殿下?”
盡管他已極力克制二人間的距離,然結實而堅的膛仍不可避免地抵在常念眼前,白皙的臉一下紅了個,不子,嗓音也綿得不可思議,聽著可憐的:“我,我忽然覺沒有力氣,有點站不住……”
江恕皺起的眉頭又深了些。
才說這麼兩句話便無力疲乏,這子,豈不是弱到一下便要壞了?
他并不多言,只扶到涼亭的凳子上挨著欄桿坐下。
常念暗自緩了緩,上還是沒有力氣,可圖紙卻被抓得出了褶子,四目相對,尷尬得咬住下,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江恕面容嚴肅:“殿下弱,還是速速回宮歇下為好。”
“可……”常念抬頭對上他不容拒絕的眼神,語氣弱了下去,“可本公主還有話沒說。”
江恕皺的眉頭便沒有舒展過,到底是耐著子問:“你說,我聽著。”
常念卻默了默,原本想不聲地提起八字一事,矜持又不失公主面,可誰知這子不爭氣,此時再彎彎繞繞,只怕顯得矯做作,且這急子的“糙漢”也——
罷了。
豁出去一般的直言道:“昨日太后回宮,提及朝婚事,后父皇直言朝與……與侯爺的婚事已定,太后便說先合八字,朝心屬侯爺,唯恐婚事再生變故,奈何鞭長莫及,侯爺在宮外能關注一二。”
常念一口氣說完,立時閉上眼睛,心道看不見便無事發生,可一個個七八糟的念頭又似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寧遠侯會如何想?
哪有姑娘家這樣不知。
堂堂朝公主,好丟人……
殊不知,在看不見的地方,江恕面無表的臉上微容,頓了片刻,道:“好。”
常念一愣,試探著睜開眼,聽見他又道:“殿下放心。”
低沉的聲線嚴肅認真,并無半分玩笑,瞬時安了那顆七上八下的心。
常念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小聲道:“此等小事求到侯爺這,實屬無奈,朝不想讓母妃擔憂,也怕連累哥哥陷困境,只得勞煩侯爺了。”
不經意間流出來的孤獨無助,及那致到易碎的珍貴,全然在小小的聲音里。
那張清純無辜的小臉,本就惹人心生保護,江恕心底的不耐竟莫名消淡幾分,難得語氣溫和了道:“這亦是本候份的事,責無旁貸,殿下無需傷神,若再有難,托人書信一封即可。”
左不過,這日后也注定是他的夫人。
現在稍微破格一些,無傷大雅。
常念當然不知他是這般想法,眼前難事有了著落,且寧遠侯也沒有給難堪,便松了一口氣。
二人靜默了一瞬,江恕側看了看亭外沉沉的天,道:“若無旁事,本候先行回府了。”
“欸,”常念下意識將手里的圖紙舉起來,又乖巧遞給他。
江恕瞧著那被攥得皺的圖紙,微頓,遂接過展開。
常念眼地等著他評價。
又不在心里想:會夸的吧?
誰知半響過去,江恕卻出一個古怪的神:“在殿下眼中,本候西北名將的氣勢只堪配大砍刀,及兩個大鐵錘?”
天下兵千萬種,長劍、長矛、長.槍、弓.弩、戟、鉞、鉤……
是他寧遠侯不配?
這時,一場預謀已久的大雨忽而傾注下來,雨水伴著斜風打在樹葉枝丫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像極了“是是是”。
第17章 賜婚(含v公告) 所以,究竟什麼時……
常念尚在滋滋地想著待會寧遠侯會怎麼夸,就連要如何謙虛矜持的回應都在心中打好草稿了,誰知冷不丁地聽他用那樣嫌棄的語氣說:
“本候西北名將的氣勢只堪配大砍刀、大鐵錘?”
常念登時仰頭看向江恕,極為困地皺了眉,半響,認真問了句:“侯爺是瞧不起大砍刀和大鐵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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