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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海棠》第168頁

歌是林依晨的《你》

第57章 第 57 章

◎叔叔變猛

丁迦陵跟著鐘逾白很多年了, 不管跟誰談判,合作,他就沒見他的老板失策過、懼怕過。

一個年紀輕輕的鐘瑀算什麼呢?

敢來挑釁鐘逾白的大局, 還以為他是有足夠的準備了,誰知道讓放個門檻就立馬照做,恐怕想說個不字, 卻沒那本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怵鐘逾白,導致一時慌了神,但那架勢, 讓人看起來并無長進。

丁迦陵腹誹, 別說五年, 再修煉五十年都不夠格!

他吹了聲口哨,乜著旁邊的爺, 步子走出了六親不認的高傲氣勢。

鐘逾白云淡風輕在前面。

他能來吃這團圓飯, 純粹就是陪個面子。

不管今天唱完這出戲的結果, 是慈禧杖戲子, 還是韋小寶擒鰲拜,都跟他沒有毫關系。

他來家里過中秋,也不想什麼忍不忍、鴻門宴。既來之, 則安之。只心道, 既然小輩看,就隨他看一看。

“人都到齊了, 怎麼不唱?”鐘逾白瞧著隔一方池水的濯纓閣,戲臺仍還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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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人在涼亭里的圓桌坐滿,鐘家眾人在座。

池櫻帶著鐘丹婷, 鐘珩的爸爸鐘景也在, 他在泊洋做傀儡董事, 工作清閑,倒是在男之事上碎不心,如今鬢已星星。看見鐘逾白,鐘景地招呼了一下,過來坐。

鐘逾白視線掃一圈,不見薛堇云。

池櫻笑著說了聲:“等你呢,你不來誰敢演啊。”

只要一張,不論好賴話,都說得很刺耳,也算是這人的本事了。

鐘逾白早就拿當耳旁風,充耳不聞。

這話講完,高閣里開始有了曲聲。

鐘逾白席,說道:“我從前在星洲讀書的時候就聽戲,趙氏孤兒,看過許多遍。”

鐘瑀坐在另一側,聞言笑了聲:“北歐倒是沒什麼中國人,我只去話劇院里看過哈姆雷特、基督山伯爵之類的,不過沒勁,復仇的戲,還是得看我們本土的有意思。”

鐘瑀大學修的是文科類專業,這一些年在國外工作。

鐘逾白很久沒見過這樣低級的挑釁。

哈姆雷特在復仇前,就這麼安排了一出戲中戲,很彩的劇本,可惜這小孩沒讀懂半點莎翁的髓,見著復仇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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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逾白沒有接話,只淡淡笑著,抿一口跟他過杯的酒。

“本來該稱得上錦還鄉,可惜這幾年在國外的工作也不好做,沒多,還指著回泊洋,讓三叔幫忙安排個活計。”

鐘逾白頷首,道:“好說。”

鐘瑀笑了一笑,繼續說:“當然了,也有一些沒算完的賬,比如,我爸生前的資產被收回大半,還有一小部分合法資金,聽說是注到泊洋的脈里了——既然如此,本屬于我爸的那一份權,是不是也得由我繼承一份?”

著鐘逾白,一字一頓地說著,鏡片下的眼神很深。

即便在笑著,也不難讓人看出,是咬著牙在說這番話。

不知道是準備了多久的臺詞。

把所有的恨意都藏在牙關里了。

鐘逾白不為所,說:“權自然要給有用的人。”

他的意思,憑本事爭。不能因為你爸死了,這地位就能不勞而獲。

鐘瑀很犀利很直接。

鐘逾白倒是收斂理智,還能平心靜氣跟他講規則。

鐘瑀聞言,也不奇怪他的回答,但還是氣上眉梢,冷冷一笑,直接地扯開了遮布:“這事要往回溯,得說回三叔當年的做派,如果您沒泄鐘家的天機,我想現在泊洋更是家大業大,您這時候再回國分一杯羹,也不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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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逾白看著他。

他淺淺地回憶舊事,在想,他恨什麼呢?

恨鐘逾白當年把他爸鐘林做灰貿易的事捅出去,搞得鐘林被通緝。

恨如果不是他,他爸不會被到跳樓,他媽也不會因為目睹他爸跳樓而變一個瘋子。

這麼說來,讓自己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的確非鐘逾白莫屬了。

旁邊幾個親眷顯然已經開始坐立不安,覺得這餐桌上的火燒大了,用眼神攔了攔鐘瑀,被他忽略。

“三叔,我今天來也想問候您一聲,這一些年,你睡得安穩嗎?”

他話音剛落,舞臺上的戲演到結局。

演員手里那把復仇的劍刺出去的同時,鐘逾白抬手就丟出一只煙灰缸——

“砰”一聲,悶悶的,不那麼響亮,卻足夠重,足夠沖擊。

厚重的玻璃穩穩地砸在鐘瑀的額角。

“啊!”

鐘瑀吃痛,扶著額,一灘從他指里流出,麻麻爬了滿臉。

被砸碎的眼鏡掉在桌面。

一群人慌做一團。

“徐媽!快拿止包!”池櫻喊了一聲,“快快快!”

眾人圍過去看他傷

鐘逾白仍舊淡淡。

他說:“要在鐘家掌權,首先,得能屈能。”

盡管話音很平靜,但說話的語氣擲地有聲,一瞬就涼了場子,讓那些嘈雜的尖都收了聲。

“能屈能的意思是,眼看形勢不對,這刀劍刺要到上了,該躲時就躲一躲,見好就收,否則,就只剩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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