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便沉聲說:“撤了吧。”
“啊?”
丁迦陵愣了愣,勸說道:“小年輕有點創業頭腦,說不準過兩年就風生水起了。我們這也沒投幾個錢,就當買個彩票唄。”
鐘逾白只簡單道:“他的能力到頂了。”
能力到頂,意思是,他做不到風生水起了。
丁迦陵不著頭腦,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的,又說:“但我覺得吧,這小投資對泊洋來說不算什麼,不過要是確定不注資,他那邊的上市計劃估計也要擱淺了。”
言外之意,這不是擺人家一道嗎?
鐘逾白不放眼里的這點錢,創業初期的趙斯齊可缺得很。
鐘逾白沒多解釋,看他一眼,淡道:“收收善心。”
丁迦陵意識到失言,無不商嘛!“OK。”
鐘逾白看著電影,見他一副工作狂樣子,有意打斷他的思緒,問:“看過嗎?”
丁迦陵抬頭看一眼,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陪朋友看的,據說是宮崎駿最帥的男主角。”
鐘逾白笑了。
他目溫地說,“我也是,許多年前陪人看的。”
因為父母離異,他早年隨母親回星洲,在那里度過漫長的年時期。
這部電影看了太多遍,英文版本的《哈爾的移城堡》。每一次看的時候,都有個小朋友在旁邊一本正經給他講解。
時至今日,鐘逾白還記得的神,還有說話時那清脆的,不摻雜質的聲音。干凈的小孩,就像叮叮當當的山間泉水。活躍俏皮,又充滿靈氣。
“哈爾其實是一只大鳥,所以他是會飛的,會帶著蘇菲在屋頂上走,但是他不變鳥的時候,就是一個帥帥的王子。”
十六歲的鐘逾白坐在家里沙發上,聽著耳邊絮絮的聲音在熱心地做著劇,他漫不經心地笑著,瞥一眼。
對上那雙空靈的琥珀的眼。
認真地看一看電視,又看一看他。坐在他的旁邊,矮小一節,所以要仰頭著他。
接著,指著電視,還有幾分聲氣地說:“這個是哈爾送給蘇菲的花園,特別漂亮,這個是他的小木屋,他小的時候在這里長大的。
“事實上,哈爾在小的時候就認識蘇菲了,所以他第一眼就認出了蘇菲,所以開頭的時候,他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終于找到你了!
“可是哈爾一直在打仗,他走出城堡,到都是敵人,還好最后,在他快要死掉的時候,是蘇菲找回了他的小時候的那顆心,放到他的里,哈爾才能復活。”
電影里演到,主角捧著男主角兒時的那顆心,慢慢地放回他的。
鐘逾白微笑著,著小孩圓滾滾的后腦勺,扎兩只小辮,中間是媽媽用梳子勾出的分界線。外面是天空樹木飽和度很高的盛夏,一切靜好,看了許多遍的電影已經不足夠吸引他了,對的話,只是淡淡地笑著應“嗯”,“是嗎”,“這樣”。
影片的最后,城堡慢慢地飛遠,男主角在城堡上甜親吻。
故事結束,小孩早就昏昏地睡著,趴在他的上,一只小小的手,帶著溫熱的,著他的膝蓋,輕輕地蜷起。墊進去一手指,會被收,不輕不重地握住。
發出輕微的夢囈:“我也有城堡,飛來飛去……一直飛,在天上……”
秦姨過來,準備將喚醒。
鐘逾白做了個噤聲手勢,小聲說:“我一會兒抱回去。”
就這樣,他縱容地讓在自己上趴了很久。直到一下午過去,時間無聲地,溫暖地流淌到盡頭。
同樣的影片畫面在面前流轉,故事之外的人卻好似丟失了那張有溫度的笑臉,只剩一雙古井無波的眼,里的心不會再跳,留下一個枯的缺口,在等待著填補。
下午出行。
夕無限好的傍晚,一場雨落完,鐘逾白坐在黑轎車里,在看見彩虹的時候,他慢慢降下車窗。
“看到了,鐘總。”
停機坪的中央,被改造過的公務機,以一種全新的面貌在迎接著他。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過去,一行噴上去的英文字符占滿整個機的長度,清晰而人——
Jane’s Moving Castle.
(Jane的移城堡)
雨過天晴的彩虹之下,“城堡”安靜地停留著,像是等待著它的蘇菲和王子。
丁迦陵贊不絕口:“太漂亮了,太好了,要不要請紀小姐來一起參觀參觀?”
車窗降到一半,后座的男人出一雙眼,平靜地凝視著這樣一幅畫面。
鐘逾白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輕輕地笑了笑:“會看到的。”
第22章 第 22 章
◎我想見你的理由◎
春困秋乏的時節, 一場雨綿綿不絕地下了半個月,南方的秋天很短暫,也就這一兩個星期過完, 氣溫驟降,一秒冬。
收到一條寒來襲的預報短信,提醒市民多穿, 是方發送的。
紀珍棠收拾了一下換季的服,此前用的冬季被褥過舊,于是買了新的。對漂泊的人來說, 沒有什麼能夠長期儲存的東西, 換住就換新。
心時好時壞, 不好的時候就不騎車,紀珍棠復診那天是乘地鐵去的醫院, 低落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那麼喜歡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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