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絞盡腦地在想，要怎麼帶鐘逾白去逛那些七零八落的小商鋪才顯得合理，到場地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人家說缺導游是借口，當真的人多傻氣。

跟著鐘逾白到一個茶樓。

隨他往階梯上走。

鐘逾白黑襯黑，雙手都抄在兜里。在后，充分地欣賞著男人寬闊的肩與修長的。

在茶餐廳最寬敞的包間落座。

將窗簾掀開些，看外面熙攘的集市。

茶樓占地很高，站在一個獨特的視角，在中軸線上，俯瞰整個廟會盛景。

底下的人都小小的，花市如晝，花紅柳綠，整個街面擁不堪。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但好像又覺得，每個人都和如此相似。

“我也不喜歡熱鬧，所以習慣這個位置。”鐘逾白疊靜坐，開口和解釋，“沒有打擾，也能賞一賞風景。”

他一句話，看似把拉進了同盟軍。

可他們天壤之別。

不喜歡熱鬧，是心討厭際，他喜歡這個位置，是為登高遠，顧得到全局。

背道而馳的思維方式，孤僻的靈魂卻在這一片清凈的地方小小地嵌合。

鐘逾白坐了會兒，閑適風雅，腳下吵吵嚷嚷快翻天，而他的面前，杯中的水波卻紋不。

“哇，你這樣特別像古時候，坐擁三千繁華的皇上。”紀珍棠在窗前眺了一會兒，忽的回過頭跟他說了這麼一句。

鐘逾白平平一笑，接了讓不著頭腦的兩個字：“你呢。”

紀珍棠想了想，站到他一側，有模有樣地說：“我是給你扇扇子的小丫頭，或者總管大太監，也可以是拿一個紅纓槍的大將軍，或者是——”

還有其他的可能，被突如其來的邊界打斷在口中，紀珍棠沒有說下去。

鐘逾白卻替開了口：“我的貴妃。”

一驚，面紅耳赤地嘟噥：“這，不太好吧。我我……我還是當太監吧。”

他淡淡笑著，斂目呷茶，沒有說什麼。

紀珍棠坐窗前，托腮看底下風景，看著骨骼優越的側臉，被風卷起到鼻梁的碎發，泛著一點發里自然的金。

鐘逾白瞇眼看，微微沉醉，又想起一句詞：顛倒眾生，吹灰不費。

“有什麼煩惱？”鐘逾白問。

告訴他：“我創了一個賬號，可是沒有，費心盡力做的創意一天只有幾個點贊。”

他問：“有多？”

“300。”

“可以填滿五個教室，這麼多人喜你，還不快樂？”

“可是我的班長有3000，他的可以填滿50個教室。”悶悶不樂。

鐘逾白認真地想了一想對策，提議道：“我給你買到三萬，是他十倍。”

紀珍棠哈哈一笑，但笑過，又憂愁地托著下，搖頭：“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喜歡。”

呆呆看著底下被家長領著買團扇的小朋友。

鐘逾白也隨看了一眼，告訴：“往好想，流水不爭先。”

知道，爭的是滔滔不絕。

他說著，拿手機理消息，半分鐘后又擱置下。

紀珍棠看他表：“我是不是有好多的負能量，你會不會嫌我煩？”

鐘逾白不以為然：“只要還愿意訴說，就不算太糟糕。”

干脆繼續傾訴：“你知道嗎？我還有淚失質，一刺激就會忍不住落淚，太可怕啦。有的時候也不是真的想哭，但是控制不了我的淚腺，很糟糕的。”

他稍作理解，莫名想起那雙哭紅的兔子眼，微笑說：“也是個特點。”

不明白：“又不是好的特點。”

“有誰說，流淚是壞事。”鐘逾白不疾不徐地說，“特點加特點，才構獨一無二的你。”

不知道是他的思維一向特別，還是在有意開導，紀珍棠的心稍稍豁然。看著他幽深的雙目，不由欽佩。

沒一會兒，有人敲門走進。

很快，一把金魚團扇被送到的手中。扇面是一幅留白很多的畫，只在正中央有一條橘黃的錦鯉。

紀珍棠驚喜地看看扇子，比了比外面街上小朋友手里拿的，又看看鐘逾白。

他笑著說：“盯著它看了這麼久，我要是再不會意，是有多不解風。”

登時被擊中心的。

“謝謝你呀，”紀珍棠指著畫說，“我好喜歡這個小魚。”

說著，給自己扇一扇風，襟翩躚地飛起，又緩緩落下，掃掉一點初夏的悶。

鐘逾白看著：“喜歡就好。”

紀珍棠晃扇子的手微微停頓，看對面的男人，他好整以暇，不波瀾，沒有風波的談之中，一個眼神就被他看穿。

人一深邃縝，就顯得神而有吸引力。

而這樣的縝也讓恐懼，想到許多傳聞，說鐘先生樣樣都好，就是不懂得慈悲。讓人恐懼也算是一種能力，趨近于迫人臣服，放到百年前，這樣的人或許真是坐擁江山的君王。

有著運籌帷幄的本領與面不改的鎮定。

紀珍棠看著他一不茍的襯袖扣，男人修長的指骨執盞，輕挲。見過鐘珩坐在風月里的樣子，可是卻無法想象和鐘逾白有關的迷醉與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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