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室安靜得只剩時針跳的聲音。
不知道過去多久。
“好了!”導師個懶腰,“終于結束了,剩下的數據讓電腦自己導吧,不需要我們看著了。”
倪歌瞥一眼電腦屏幕,幾臺電腦同時導,數據閃快得看不清。
“我們出去溜達一圈吧,你不是早就想去堆雪人?”
“啊……”倪歌目轉向窗外,還沒出門,就到冷意,“但營區里的雪,應該都被掃得差不多了吧。”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跟著出了門。
營區里很多地方止通行,們只能在附近溜達一下。
“倪歌啊。”導師兩手兜,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閑聊,“你也快畢業了,有沒有出國的打算?”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事干,隨便問問嘛。”營區里的雪的確被掃完了,但氣溫一點兒也沒有回升。導師著脖子,呵氣霜,“你這讀外語的,條件又這麼好,不出國待兩年,不像話嘛。你像我前幾屆帶過的學生,績最好的那幾個,畢業之后一個個兒都跑國外去了……”
倪歌有點心不在焉。
也很冷,在羽絨服里團,舉起手套擋著臉,聲音悶悶的:“再說吧。”
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訓練場。
這個地方的風實在太大,倪歌平時很過來,覺得自己要用盡全力,才能不被風吹走。
“哎,不過說到這個,這個……風啊!”導師怕聽不清,竭力嘶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到了冬天,那妖風也可大可大了!之前學校里還有傳聞,說有個生,下雨天撐著傘在路上走,結果被風吹倒了!哈哈哈哈!你說蠢不蠢!哈哈哈哈!”
“……”
倪歌默了默,沒忍住:“老師,那不是傳聞,那個生就是我。”
“……”
導師默不作聲地閉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越靠近場站,風就越喧囂。
倪歌走到一半,停下來。
看著手機短信上那個簡簡單單的“落”字,蹲下,負氣地道:“不走了,就在這里等。”
剛剛蹲下,頭頂傳來一聲低笑:“路是難走,也長的,嗯?”
倪歌不理他,蹲在地上。
像一只瑟瑟發抖的小蘑菇。
容嶼心里好笑,將這朵蘑菇抱起來:“你工作都做完了?吃飯沒有?”
倪歌氣鼓鼓:“嗯。”
微頓,又強調:“工作做完了,但飯還沒有吃。”
“那一起去吃。”風吹掉的帽子,容嶼抬手幫重新戴好,將這顆絨腦袋按進懷中,“你能來找我,我特別開心。”
“……”
“不過今天你來得不是時候,其他飛行員先回去了,等下次有機會,我再把你介紹給他們。”
倪歌從他懷中抬起頭:“今天不是試飛?”
這幾天有軍演,容嶼提前來試飛一架新飛機。
倪歌年紀輕輕就會到了老母親憂心忡忡的心,在研究室里收到他說“落”的短信時,幾乎想立刻小跑去見他。
只不過那時導師還沒忙完,不敢打斷。
“對。”頓了一下,容嶼笑著,低聲在耳邊強調,“飛機能良好,我也能良好。有機會,你可以來我上馳騁一下。”
倪歌耳蹭地紅了。
他帶和導師一起去吃午飯,然而一想到兩人馬上要分開,倪歌又有些不開心:“你什麼時候能調回北城?”
“想我啊?”容嶼好笑,“想我,你不來多看我兩眼?走到半路就放棄,嗯?”
“……”
“年底吧,年底之前,我應該能調回北城。”見小姑娘的小羊尾委屈地卷著,容嶼的聲音不自覺下來,“等這次軍演結束,我就去做工作接。”
倪歌眼皮猛然一跳,沒忍住:“然后呢?”
幾乎是有預的。
“然后?”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話,話里話外,都是低沉的笑意,“然后就打報告,把婚給結了。”
空間靜默一瞬。
導師:“惹!”
容嶼:“……跟誰學的。”
導師:“你那個小兄弟。”
容嶼默不作聲地低下頭,看看自己的。
然而倪歌一直安安靜靜坐在旁邊,沒有開口。
沒有筷子,也沒有害,更沒有紅著臉撲上來喊哥哥好壞壞。
容嶼突然有點心虛:“倪……”
下一秒,沉默很久的小姑娘突然抬起頭,非常認真地他:“容嶼。”
他下意識:“到!”
“……”
頓了一下,真誠地道:“把你剛才那句話收回去,可以嗎?”
他一愣:“哪句?”
“所有。”
容嶼也放下筷子。
他背脊筆直,語氣有些無奈:“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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