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大禮,太子去送帝後。
穆霜在喜娘的攙扶下進了喜房,
娘彎腰湊近穆霜耳邊,低聲音問:“太子妃,奴婢去拿點東西給您墊墊?”
“不用。”
娘無聲歎了聲,太子妃會如此做答一點不意外。
大周規矩,晨迎日行,新娘子喜房最佳時辰是日中。
取如日中天的好兆頭。
寓意是好的,然而行周公之禮卻在晚上。
下午新郎要宴請賓客。
新娘子則要規規矩矩坐在喜床上等一下午,待新郎宴完賓客回來,掀了蓋頭才能進水進食。
其實殿下已經省去了許多諸如火盆等折騰子的繁文縟節,但一早上折騰下來,也還是累的。
娘有些心疼,礙於禮數,沒辦法。
將喜床上的枕往穆霜後墊了墊,想讓坐得舒服些,門忽然被推開。
本該在前頭宴請賓客的太子殿下居然在此時出現在新房。
娘訝然一瞬,隨即麵喜納福。
訓練有素禮儀們並未將驚訝表現在臉上,照著規矩蹲齊聲:“太子殿下大喜,太子妃大喜。”
直到太子走近太子妃,拿起喜秤,禮儀不得不出聲提醒:“殿下,時辰未到。”
“孤知道。”
話落,喜秤已經及喜帕下角,緩緩往上挑。
“……”
穆霜視線漸漸清明,終於看清他的模樣。
太子規製大紅吉服穿在他上,將他通威嚴而矜貴氣勢襯得淋漓盡致。
劍眉下深邃的桃花眼明亮如星,薄勾著,向來疏淡的眉眼滿是快意的笑,穆霜輕易便能被他的喜悅染。
挽起,梨渦漸深,杏眸瀲灩,明豔的麵容上了妝愈顯致瑰豔。
連這滿屋的紅都失了。
蓋頭都揭了,禮儀隻得按照規矩讓兩位主子將這禮走完。
“請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同坐喜床。”
禮儀跪地一手抓一個袍腳,係了個同心結,說完吉祥話起退至一旁。
另一個捧著杯酒上前。
喝過合巹酒,禮儀們卻步退出去。
太子看了眼娘。
娘驟然反應過來,“奴婢告退。”
“辛苦娘先在外候著。”
娘寵若驚。
也知道太子殿下是看在太子妃的麵上,才會這樣同一個奴婢說話。
忙應是,退出去要關門時瞧見太子走到喜桌前倒了杯水走向太子妃。
太子殿下可真會疼人。
娘笑了笑,趕將門關上。
穆霜就著他的手喝完一杯水。
“還要嗎?”
穆霜搖搖頭:“殿下這會兒不是應該往前頭宴請賓客嗎?”
“你在這裏等我,怎麽都要先來瞧瞧。”
旁的事不及重要。
他怎會讓這樣不吃不喝坐著等他一下午。
手抬起的下,湊近了仔仔細細打量,末了讚歎道:“孤的太子妃當真是姝無雙。”
離得太近,穆霜麵頰上都是清冽的氣息。
睫了,他就這樣抬著下吻了下來。
“口脂……”他還要去宴請賓客,沾了上的口脂如何是好。
他將在自己肩頭推搡的手圈住,俊臉埋在頸窩蹭了蹭,聲音已經有些啞。
“待會兒還要去前頭,阿,讓我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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