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才過半,整個丹昭宮燈燭輝映,亮如如晝。
聽到裏頭的傳喚,早已候在外間的人依次進了寢。
打頭的三個是尚局的。
幾人手與腰齊平,掌心朝上,小心翼翼地托著華麗的雲霓錦吉服。
頭、尾、腰各執一節,以防弄皺。
站立在們後的是十幾個手托盤盞,分列而排的宮婢。
臘梅將炭爐移近了,臘雪自覺接過娘手上的頭巾,繼續替穆霜發。
娘上前,將宮婢手上的東西一一看了個遍。
朝冠、吉祥鎖、朝珠、如意環、福祿梳……都備全了。
鎖蘊吉祥,環扣如意,梳通福祿,太子殿下與郡主日後定能和和。
娘笑了笑,折回穆霜邊。
有了炭爐,發幹的很快。
接下去就是換吉服了。
尚局剛上前,岑夫人母和冰凝郡主也進了寢。
“舅母。”
這種時候,送新嫁娘出閣的娘家人也沒有那麽多禮數。
岑夫人誒了一聲,雖是笑著眼眶卻含著淚。
手到穆霜的後腦勺替順了兩下頭發,“好孩子。”
當初岑如茵出嫁,作為嫂子和好友送出閣,如今到送如茵的兒出閣了。
穆霜跟岑如茵像了七八分。
岑夫人不可避免想多了些。
不過,方才從宮門口一路走過來也瞧得仔細。
老爺子都說有些布置遠超了太子大婚的規格,整個丹昭宮也是按著嫁公主的規格在布置。
如此看重,他們還有何不放心。
這孩子的婚姻定能比阿娘幸福滿。
“表妹,真真看不出來啊。”
岑悅寧眼睛泛著,的視線略微往下、
由於要換吉服,兩人進來時,穆霜上的浴剛好解開。
上是娘花了巧思繡的大紅鴛鴦戲水兜。
兩錯的花紋細帶,順著致白皙的鎖骨,在細膩頸後,腰上同樣係了兩同樣的細帶。
上半截多了層輕薄的棉襯,而下半截確是鏤空的薄紗,將穆霜纖細的腰完完全全展出來。
要說了什麽其實也沒有,可耐不過穆霜生得好,鼓鼓囊囊著實吸睛,如此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岑悅寧一個孩子看著都心。
當然,隻是單純欣賞!
這麽一說,眼神又這麽明顯,瞬時有多雙眼睛都投了過來。
穆霜微微側。
岑悅寧又是一聲輕呼。
下是一條低腰革裘,約莫在肚臍下三手指寬的位置。
尚未挽髻,及腰長發在如上好的錦緞般從肩頭垂落,蓋住了肩膀與半個腰,卻巧妙地將整個人腰線出來。
岑悅寧看得臉紅心跳。
這麽細的胳膊和腰肢,想不到段……如此妖嬈。
還有,小表妹也太白了!
冰凝郡主掩咳了一聲,悄無聲息往岑悅寧眼前一站。
岑悅寧眨眨眼。
冰凝郡主:“天亮喜轎就來了,還是別耽擱了。”
這話提醒了眾人。
岑夫人瞪了眼兒:“去去去,淨搗。”
岑悅寧委屈。
哪裏搗了,好看多看看都不行嗎?
吉服繁複,裏裏外外三四層,一通穿戴下來廢了不功夫。
換好吉服,接下去是盤發梳妝。
皇後瞧準了時間過來。
“今日在丹昭宮沒有那麽多規矩,都不用多禮。”
皇後打量穆霜上的吉服,出滿意之。
“雖是趕慢趕的,好在尚局的手藝能信得過,回頭本宮必另有重賞。”
尚局三個齊蹲謝恩。
可能穆霜隻是換了個宮,皇後並不覺得傷。
心裏更多的是為兩個孩子高興。
隻說出的話卻輕易人心思百轉。
“本宮今日是雙喜,既是嫁兒也是娶兒媳。”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霸道女總裁,長袖善舞,刀槍不入。一朝穿越成將軍夫人,她遇鬼殺鬼,遇佛殺佛,一路節節攀升,她一心隻想搞事業。卻不想,將軍獻寶一樣的將她帶到城樓上:夫人你看,這是我為你打下的江山。她滿臉嫌棄:多事。江山老子自己會打。轉身回了自己的胭脂鋪。將軍鍥而不捨的跟上去:夫人你這鋪子守衛太差,本將軍來給你看門如何?她頭也不抬:你長成這樣給我看門,我怕嚇到彆人。將軍從鏡子裡看著自己俊朗的臉控訴:放眼這九州大陸,誰有老子一半的美貌?隔天他夫人就帶了個白麪小生到他麵前:喏,這不是比你好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恨恨的將女人撲倒,一邊還咬牙切齒的想,改天一定要多派幾個侍衛跟著,不然她又在外麵沾花惹草!
雲念一直以為自己是爹娘最寵愛的人,直到表妹住進了家裏,她看著爹爹對她稱讚有加,看著母親為她換了雲念最愛的海棠花,看著竹馬對她噓寒問暖,暗衛對她死心塌地,看著哥哥為了她鞭打自己,看著未婚夫對她述說愛意,她哭鬧著去爭去搶,換來的是責罵禁閉,還有被淩遲的絕望痛苦。 重來一世,她再也不要爭搶了,爹爹娘親,竹馬暗衛,未婚夫和哥哥,她統統不要了,表妹想要就拿去,她隻想好好活下去,再找到上一輩子給自己收屍的恩人,然後報答他, 隻是恩人為何用那樣炙熱的眼神看她,為何哄著她看河燈看煙火,還說喜歡她。為何前世傷害她的人們又悲傷地看著她,懇求她別離開,說後悔了求原諒,她才不要原諒,今生她隻要一個人。 衛青玨是人人懼怕的攝政王,從未有人敢正眼看他,可為何這個小女子看他的眼神如此不成體統,難道是喜歡他? 罷了,這嬌柔又難養的女子也隻有他能消受了,不如收到自己身邊,成全她的心願,可當他問雲念擇婿標準時,她竟然說自己的暗衛就很不錯, 衛青玨把雲念堵在牆角,眼底是深沉熾熱的占有欲,他看她兔子一樣微紅的眼睛,咬牙威脅:“你敢嫁別人試試,我看誰不知死活敢娶我的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