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暖閣出來,穆霜額間多了朵桃霜花。
本就麵容昳麗,平時不上妝已經清韻非常。
今日化了妝,再添上額間細致描摹而的花鈿,那抹濃豔之更加無法掩蓋。
皇後很是驚豔:“真真是極,看來咱們這位畫師手藝還不賴。”
從嚴嬤嬤開始,一個接一個順著皇後的話說。
明明個個心知肚明,卻個個都麵不改。
先誇,再誇‘畫師。’
穆霜聽得麵赧然。
外邊傳來一陣請安的聲音。
周明帝到了。
皇後朝穆霜手:“阿,咱們該出去了,準備好了嗎?”
穆霜笑了笑,將手遞到皇後掌中:“嗯。”
方才周明帝進來時,外殿已經安靜過一回。
帝王滿麵笑容,讓眾人別拘束,殿才重新恢複了熱鬧。
這會兒皇後帶著穆霜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外殿再次安靜下來。
接連有驚歎聲響起。
先是為昭郡主絕俗的容,後是為今日的穿戴。
織錦工藝繁複,即便是方小小的絹帕,沒個七八日也不型。
昭郡主上那綴滿雲紋與仙鶴繡樣的霞帔從肩頭前後垂落到底,這樣霞帔一件沒有個一年半載不了。
更別說昭郡主上那件桃底的百花錦繡。
上百種花鑲滿錦繡,為了讓百花各自爭春,配需得極為講究。
尚局的人恐怕用盡了巧思,才能製得這麽一件。
隻見隨著昭郡主的走,百花輕輕搖曳,此此景宛若在欣賞一幅流的百花畫卷,無法不令人驚歎。
最惹人注意的當屬那支琉璃簪!
還是其次,最重要的,簪簪,普天之下能戴此簪者唯有皇後和儲妃。
現在卻戴在昭郡主頭上,傳聞帝後有意讓昭郡主當太子妃,竟是真?
殿眾人下意識看太子殿下,隻見殿下角噙著淡笑,就這麽專注地著與帝後站在一的昭郡主。
再結合方才有人說看到昭郡主是乘坐太子輦到的坤寧宮……
傳聞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吧。
穆家有可能要出一位皇後了。
眾人好奇穆家人的反應,視線搜尋一番卻沒有見到半個穆家人。
反而是從不曾參與這種宴會的岑家倒是都來了。
穆霜也看到了岑家人。
岑家人見看過來,都微微笑著,除了……
岑夫人忽然發現兒舉高了手當那個現眼包,眼疾手快快將兒的手拉下來,警告地看一眼。
現眼包尷尬又討好地衝岑夫人笑了笑。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穆霜不彎了彎。
皇後看到,微微歎了口氣。
站在穆霜的立場,其實不太喜歡岑家人。
是,岑老爺子對朝廷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為了避嫌對外孫不聞不問,這在皇後看來完全太過迂腐。
算上今年的及笄禮,穆霜一共在宮裏過了十一年的生辰。
前幾年皇後都會讓人往岑家請人,但是每一年岑家都沒有人過來。
穆霜從盼到失,後邊也不再期待了。
皇後就這麽一年一年瞧過來,後邊幾年,穆霜生辰也沒有再去岑家請過人。
今年是太子提醒。
太子有一句話說得對,穆霜高興最重要。
還好岑老爺子這個老迂腐終於想通了。
總算沒讓穆霜失。
及笄祝詞,周明帝說了前一段,後一段是岑老爺子來接。
等念完祝詞,岑老爺子雙手捧著那卷明黃卷軸來到穆霜麵前。
“恭賀郡主及笄。”
殿眾人起齊聲:“恭賀郡主及笄。”
穆霜雙手接過,捧著祝詞卷軸先朝周明帝與皇後屈膝,再朝岑老爺子屈膝。
“多謝皇上娘娘,多謝外祖父,多謝諸位。”
皇後為穆霜去發簪,再用梳子給梳發。
簪去發散,汝家有初長。
到這裏及笄禮就告一段落了。
冠笄之禮結束後安排了禮儀表演,賓主盡歡。
回到丹昭宮已至酉時。
穆霜讓臘梅臘雪去休息,隻留下了娘。
娘聽說要換上昨日東宮送來的裳,先是一愣,而後笑著去準備了。
主仆倆搗拾了會兒,穆霜上便煥然一新。
娘樂嗬嗬打量,惋惜道:“太子殿下的眼比皇後娘娘也不差什麽,可惜今日郡主沒能穿這,現在穿著殿下也瞧不見。”
正說著話,門外忽然傳來咚咚咚的叩門聲。
娘板著臉:“哪個這麽沒有規矩,都代了晚上不能這樣敲,還……”
打開門,正準備訓人,看到來人,娘驚得都合不攏。
用手將自己的下往上抬了抬,總算合上了。
娘忙欠納福:“太子殿下。”
秦靳玄抬了抬手,問:“郡主在屋裏?”
“是。”
“娘在外候片刻,孤進去同郡主說兩句就出來。”
娘再應是,自個兒出了門檻,等太子進去,還心地給他們帶上門。
總算知道郡主為何大晚上要換一回殿下送來裳,原來是太子殿下要過來。
秦靳玄在外殿止步。
聽到腳步聲,他噙著笑過來,忽然神一頓。
“殿下瞧夠了嗎?”他久久沒反應,不得不出聲提醒。
方才在坤寧宮殿暖閣中,原本輕輕一握便要鬆開,他卻反握住的手沒放,趁機提了個要求。
他說,想看穿他送的裳。
許是他的眼神能蠱人心,穆霜回過神來,已經應了他。
此時此刻,秦靳玄眼神與方才在坤寧宮暖閣相似,“阿,我能再提一個要求嗎?”
“……殿下要求還多。”
秦靳玄輕歎一聲:“你應我一個已是極好,我似乎是有點不知足,你若不想,也無妨。”
穆霜瞪他一眼:“殿下在故意裝可憐嗎?”
他笑了:“是。”
“……”
深邃的桃花眼就這樣含笑著,似乎不答應他就要一直這麽看下去。
穆霜又對他心了,但還知道給自己留餘地:“什麽要求,殿下先說說看。”
秦靳玄收了笑,俊麵龐上難得出幾分張。
他說:“阿,讓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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