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君驚醒過來，還有窒息的覺。

他發現是自己的手正掐著自己的脖子，也在不斷掙紮。

羅君連忙鬆手，下地去倒了杯水喝才緩過來。

後背都了，他想人抬水進來，剛要挪步子，一支箭從半敞的窗戶進來，過他側臉，釘在床頭的木架上。

羅君驚恐蹲，開始大聲喊人。

“二爺，怎麽了？”

“去看看外麵有沒有什麽人。”

眾人立刻要去，羅君又道：“留下一兩個人。”

三五人去外頭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找著。

再等了兩刻鍾，確定沒有什麽靜，羅君才讓眾人都出去。

羅君將那支箭拔下來，發現箭上麵有張紙。

展開一看，紙上容讓他難以置信。

羅浩不能人道？

羅君第一反應是誰在跟他開玩笑。

可是想到梅梅的死，還有那個噩夢，他忽然攥了那張紙條。

-

雲泉寺在城外，出城還要走二十多裏，馬車大概要兩個時辰。

行至中途馬車突然停下來。

穆霜看眼呼吸勻緩的皇後，掀開車簾，輕聲問：“怎麽停下了？”

燕火打馬上前：“郡主，有一群流民擋住車道，已經在趕了。”

趕？

穆霜聽到這個字眼，皺了皺眉：“讓他們走就是，別傷人。”

燕火察覺自己用詞不當，連忙道：“郡主放心，不是趕，就是讓他們走而已。”

穆霜輕點了下頭。

視線落在前方，這才發現那群擋在車道的流民中，還有幾個年紀看起來跟秦靳齊差不多的孩子。

好像還有個小孩。

大冷的天，上不蔽，都凍白了。

穆霜看不過去。

解開自己的披風，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秦靳齊猜到意圖，將自己大氅遞了出去。

“姐姐，用我的吧。”

穆霜還是將自己的解了下來，遞給燕火，吩咐道：“等咱們的馬車走遠，你讓人給他們送點吃的穿的，再將我的大氅給那個小孩，多觀察些時間，別讓他們爭搶。”

想了想，穆霜道：“你可以跟殿下說一下此事，看他有什麽吩咐。”

京城地界，忽然有流民，總覺得有點奇怪，還是謹慎些好。

燕火應下。

馬車很快又開始行駛起來。

穆霜放下車簾，皇後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娘娘，吵醒您了？”

皇後搖了搖頭，穆霜過來扶坐正。

“方才你們做得很好。”

皇後早就醒過來了，剛剛的事，全程都看到聽到了。

穆霜的做法讓很滿意。

小兒子出生就錦玉食，皮是皮了點，對弱者也懷著善心，很欣。

不過有一點，皇後想知道穆霜作何想。

“阿，為何要等咱們馬車走遠一些再讓人分發食和。”

穆霜，“國史有載，昔年某地發洪水，某縣湧大量流民，有一富人心善，竭盡所能助流民，讓流民在其家中與其同吃同住，最終不足，流民與富人爭食，爭不過，活活死，被流民分攤而食，娘娘，阿不敢大意。”

雖然方才擋車道的就十來個流民，可誰知這附近還有沒有更多。

皇後拍拍的手：“你考慮得很周全，行善首先要護己。”

“就是聖賢也不能保證自己沒有私心，更何況人非聖賢。”

雲泉寺原本是皇家寺廟，先祖時期，頒下過恩旨，開始允許百姓參拜，自此雲泉寺香客雲集。

為了不那麽顯眼，馬車並未走正門，而是停在了雲泉寺的後門。

後門離他們要住的院子也近。

馬車剛停下，早早在寺外等候的小沙彌，念了聲阿彌陀佛。

“請各位施主隨貧僧來。”

皇後，“辛苦觀真小師傅了。”

“夫人客氣了。”

韶華公主的長明燈供奉在雲泉寺之後，周明帝讓人重新將雲泉寺修繕了一番。

順便修了個二進的院子，皇後每年過來時就居住在這個二進院。

觀真將他們帶到院門口止步：“各位施主請自便。”

眾人頷首道謝。

進了大門，經過前院，再過一個垂花門就是院。

正房正對著垂花門，左右兩側分別是東西廂房。

皇後住正房，穆霜和秦靳齊一人分了一個廂房。

條件有限，護衛們流在倒座房休息，伺候主子的奴婢們則是直接在屋置榻。

早幾日有人過來打掃過，整個院子幹淨亮堂，無需再打掃一遍。

皇後有些暈車，帶穆霜和秦靳齊去供奉韶華公主長明燈的殿宇上過香，就回房歇息了。

嚴嬤嬤就在外候著，見穆霜出來忙道：“舟車勞頓，郡主也該去休息會兒，娘娘這兒有奴婢守著，您不用擔心。”

穆霜點點頭：“好，那嬤嬤先守著，等娘娘醒了我再過來。”

走到廂房門口，秦靳齊從西廂房出來：“姐姐，我出去轉轉。”

“嗯，你帶上幾個人。”

“好。”

秦靳齊逛了一圈回來，皇後也醒了，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廟隨俗，晚膳眾人用的是寺中的齋飯。

雖然沒有油腥，但是味道還不錯。

用過膳，皇後喚了人來詢問明日要做的事是否準備妥當，穆霜跟秦靳齊在隔間檢查那些帶過來的經文。

確定沒什麽紕，皇後就讓人退下了，而後進了隔間跟兩人一起檢查。

沒有經由底下人的手，三人這一檢查就是一個時辰。

皇後從窗柩看了看外頭：“出宮前皇上讓欽天監觀了天象，說這兩日恐有大雨至，瞧著倒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穆霜也抬眼，黑蒼穹中，綴著點點繁星，確實不像是要下雨。

“天已晚，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各回各屋。

皇後剛漱洗完，正要上榻，嚴嬤嬤說太子來了。

皇後腳步頓了下，而後繼續朝榻走：“就說本宮睡下了，讓他自己找地方休息。”

這頭，穆霜剛閉上眼，臘雪進來說：“郡主，太子殿下在外頭呢。”

穆霜睜眼：“……殿下不是應該明早再過來嗎？”往年都是如此。

臘雪也迷糊：“奴婢也不知道，要不您出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