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麽知道的小日子?
穆霜第一反應是娘。
當主仆這麽久,兩人有一定的默契。
娘一對上穆霜的視線,不用郡主說,當即明白過來。
麵上笑容僵了僵,接著猛搖頭。
“不關奴婢的事,郡主,奴婢發誓,您小日子這個事絕對不是奴婢說的!”
“奴婢也奇怪呢,太子殿下怎麽會知道這種事。”
對上穆霜水盈盈的眸子,娘心都了:“要不,奴婢去問問福安公公?”
“……”穆霜嗔一眼。
這種私的事如何問。
娘顯然也反應過來了:“這種事確實不好問旁人,奴婢也不問福公公了,等殿下回來,您自個兒問問。”
“……”不好問福安,太子就好問了?
“姐姐!”門口忽然傳來喊聲。
穆霜抬眼,四皇子穿著勁裝進了丹昭宮。
見他衫單薄,穆霜微微皺眉:“臘雪,你去將娘昨兒製好的那件大氅拿給四殿下披上。”
“姐姐,我剛從……”秦靳齊緩了緩,繼續道:“校場回來,手腳熱乎著呢,一點都不冷。”
穆霜溫聲:“還是披著吧,你剛出了汗,萬一著涼了還要吃藥。”
秦靳齊果然皺眉。
他最討厭吃藥了。
披上大氅,四皇子拍拍領上的,朝娘豎起一個大拇指:“娘的手藝又進了啊。”
“奴婢謝四殿下誇讚。”
話落,忽然見到方才四殿下拍過的領沾了些黑跡:“四殿下,您的手……”
“手?”秦靳齊出手一看,掌心黑了一大塊。
穆霜也瞧見了,連忙吩咐人去端水來。
秦靳齊雙手浸在水中洗半晌都沒洗掉,有些惱:“早知道就該小心點,可惜了娘做的這件大氅。”
“一件大氅有什麽值得可惜的,四殿下您要是喜歡,奴婢再給您做一件。”
穆霜讓人取皂角過來,又洗了會兒,秦靳齊掌心終於白了些。
有效果,他得更用力了。
“四殿下不是說剛從校場過來,怎會沾得一手墨水?”
四皇子下意識想鼻子,看到自己手上指腹上也沾了點墨水,遂做罷。
等洗淨了手,他湊近穆霜,神兮兮:“姐姐,我跟你說……欸?這手釧好像皇兄送給表姐的那條,怎麽姐姐也有?”
穆霜怔了下,正思考要如何回答,就聽他自顧自又嘟囔:“大哥真不夠意思,我讓他給威風做個脖釧,他說沒空,做這麽多條手釧就有空。”
話出口,他又趕解釋。
“姐姐不要誤會,我不是說大哥送你手釧不好,我就是覺得大哥偏心,偏心阿姐姐也就罷了,連冰凝表姐都有,我威風脖子還風呢。”
秦靳齊還是孩子心,。
越說越幽怨,穆霜聽著好笑。
他姐姐,又何嚐不是將他當弟弟。
“要不我用五彩繩給四殿下的威風編個脖釧?”
秦靳齊聞言麵上的鬱悶瞬間一掃而:“好啊好啊!”
“對了,剛剛四殿下要說什麽?”
秦靳齊嘿嘿一笑:“姐姐,我給你出氣了。”
穆霜再問,秦靳齊也不肯說了,隻道:“姐姐別著急,你過幾天就知道了,也許不用過幾天哈哈哈。”
-
太後坐在殿,聽著外邊那嗷嗷喚,心一一的。
“怎麽還沒洗好?”
“宮能全,你出去讓那些奴才手腳輕點兒,寶兒這聲聽得哀家十分不用。”
寶兒就是太後養的那隻白貍的名。
宮能全應是,趕出去吩咐。
茱萸跟在他後頭進來回稟。
“太後,不是奴婢們不想輕點兒,而是不用點力氣,實在是洗不掉啊。”
太後皺眉:“不就是在墨水裏滾了一圈嗎?怎麽那麽難洗?拿胰子了沒?”
“拿了,皂角、胰子、草木灰都試過了,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就是怎麽都洗不幹淨。”
白貍得越發淒慘,太後坐不住了。
“哀家出去瞧瞧。”
“太後……”茱萸囁嚅道:“還是等洗幹淨了您再瞧吧,現在實在、實在是不得太後您的眼。”
太後將白貍寶貝得什麽似的,哪裏能聽人這樣說。
果然,茱萸一說完,太後就了怒。
“你大膽,別以為哀家對底下人寬宥,你就能如此說哀家的寶兒,要不是看在你想來盡心盡力伺候哀家,哀家絕不饒你。”
茱萸撲通一聲膝點地,“奴婢知罪。”
太後冷冷收回視線。
宮能全連忙上前,手躬,太後搭著他的手往外走。
茱萸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果不其然,外頭很快響起一片驚聲。
“太後暈了,快請太醫——”
太醫在為太後診脈。
太後躺在床上,手搭在額前,痛徹心扉,一口一句。
“我的寶兒,寶兒啊,多漂亮一,怎麽就給洗禿了。”
太後心疼自己寶貝,查到四皇子上。
周明帝當著太後的麵,罰四皇子在他自己宮中麵壁思過十日,也就是足。
太後雖然覺得周明帝懲罰過輕了,可還能怎麽懲罰?
四皇子是天潢貴胄,可不是隨便哪一個奴才。
不是說罰就能罰的。
白貍再是太後的寶貝,秦靳齊還是皇子呢。
也隻能如此。
穆霜聽聞消息是在兩日後。
回想那日秦靳齊手上的墨,還有他說的話。
瞬間明白。
臘雪見郡主笑,也笑。
“還是四殿下敢,雖然不太厚道,不過奴婢有些幸災樂禍。”
太後那隻白貍一不高興就咬人,也就太後整天當個寶貝捧著。
聽說前兩天又咬了兩個太監,一個沒什麽事,另一個當天夜裏發熱人直接沒了。
人命還比不過一隻畜-牲,到了閻王殿也沒說理去。
宮裏這麽多主子,這麽危險的東西按理說不該留,偏偏太後護犢子。
四殿下此舉不知道多大快人心,在慈寧宮伺候的人都該謝他。
穆霜讓娘準備些秦靳齊喜歡的吃食。
娘猜到的意圖,應了是,忙去準備。
趁著娘準備吃食的功夫,穆霜先去了趟坤寧宮。
皇後聽清來龍去脈,罕見誇了衝的小兒子。
護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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