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若是清王真的將父皇從皇位上拉了下來,他不可能放過父皇,以及他們兄弟。
在這點上,秦靳玉不讚同父皇的做法,他更相信秦靳玄。
想到清王對兄長的忌憚,秦靳玉肅然道,“大哥此次離京,邊要多帶些人,以防萬一。”
“嗯,孤已有安排,天已晚,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還有件事。”一直沒說話的秦靳忽然開口。
秦靳玄看向他,無聲詢問。
秦靳:“就是選秀的事,皇兄,屆時你已經回來了吧?”
太後定下的選秀日子,與穆霜生辰一前一後。
算起來也就還剩一個多月。
“不一定。”
秦靳急了:“大哥,你事辦完一定要早日回宮,萬一到時候皇祖母非要給我們指婚,皇兄還能替我們說幾句話。”
秦靳玄又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你們若是不喜,可跟皇祖母直說,再不濟,還有父皇母後,急什麽?”
秦靳:“皇兄當然不急,反正你的太子妃不是皇祖母選,你能說的風輕雲淡,可是皇兄別忘了,你還欠我們一次。”
“那日在公主府,多虧了我與三弟,否則阿跟表兄指不定……”
對上秦靳玄涼涼的視線,秦靳咳了聲,自覺改口。
“我是說,母後還好,父皇向來敬重皇祖母,他已經在選秀事上,拂過皇祖母的意,為了讓皇祖母高興,犧牲我們的幸福也不是不可能。”
秦靳話說得嚴重,其實他自己心裏明白,若真到了犧牲他們幸福這一步,周明帝也不會由著太後。
可他說周明帝會因為敬重太後,稍微妥協也不是不可能。
倘若到時候,太後不給他們指正妃,隻是想往他們宮裏指幾個侍妾,父皇總不能連這種事都不依著太後吧。
“好了,皇兄還要休息,我們該走了。”
秦靳玉直接將還想再說話的秦靳拉出東宮。
太監在前頭提燈,兄弟倆並肩走著。
“選秀是小事,大哥要去辦正事,你別拿這些小事去煩他。”
“衛巡那事固然重要,可真有重要到非得大哥千裏迢迢去一趟嗎?”
“傻。”
衛巡雖是太後兄長,但也沒那麽重要。
大哥借此離京,當然有更重要的事。
不過這些話,就沒必要跟這個傻二哥說了。
秦靳玉的明鷹宮先到,秦靳跟著進來。
方才在東宮聽大哥與三弟說話,他聽得雲裏霧裏。
不問明白,他回去也睡不著。
“孫禮典齊賀為什麽要見你?”
“你腦子是長來幹嘛的?”如此明顯的意圖,居然看不出來。
秦靳仔細想了想:“他們想離間我們兄弟的關係?”
“你說呢,大哥上來就卸了他們的權,上位者不信任他們,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我會擁立一個信任我的人?”
秦靳玉笑:“二哥總算聰明了一回。”
秦靳卻沒有因為他的誇讚高興,從剛剛說出那句猜測,他的臉極為難看。
“兩個老匹夫,敢這些歪心思,我直接砍了他們!”
“說你有時候比四弟還衝,你還不承認。”
秦靳瞪他,“其他事能忍,想讓咱們手足相殘,你跟大哥能忍,我忍不了。”
“你回來。”
秦靳腳步不停,恍若未聞。
“你別壞了皇兄的計劃。”
秦靳終於頓住腳步。
他幾步走回來,連灌了一盞茶,才稍稍冷靜下來。
秦靳玉搖搖頭。
也不知道他跟秦靳齊這一點就炸的子是隨了誰。
-
皇後醒來,大宮紫琴就告訴,太子一早就來了。
簡單洗漱一番,皇後出去見兒子。
“出門在外萬事小心,外邊的事忙完盡快回來。”
皇後早就從周明帝那兒聽到太子要離京的事。
太子也不是第一次出遠門,皇後對大兒子還算放心。
隻是不管如何,子出門在外,做父母的總是免不得掛心。
皇後雖是國母,但也是個母親。
“兒臣知道,母後放心。”
皇後想起昨日去慈寧宮跟太後請安,太後說的那些話。
問太子:“阿玄,衛巡的事若是屬實,有沒有可能從輕發落?”
秦靳玄淡淡搖頭。
皇後明白了。
既然如此,太後的意思,隻當全然不知。
也沒必要跟太子提。
“母後,阿明日回宮必定要去慈寧宮跟皇祖母請安,請母後費心看顧。”
皇後稍稍一想就明白兒子的擔憂:“你是擔心太後因為廉王世子的事為難阿?”
“是。”
皇後神微微凝重。
太後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是誰不向著自己人呢。
應承下來:“你放心,我視阿如親,不用你囑咐也會好好護著。”
“多謝母後。”
皇後見兒子一本正經,突然笑了。
“你與阿如今什麽關係都不是,你以什麽立場來謝?”
周明帝下朝通常都會先到坤寧宮陪皇後用早膳,再去書房理政事。
今日剛走到坤寧宮門口,就聽到皇後在笑。
周明帝被皇後染,方才在朝堂上還很是嚴肅的麵龐,這會兒也含了笑意。
“何事讓皇後如此開懷?”
皇後將剛才與太子的對話一說,問周明帝:“皇上可知道太子如何回答?”
“他說什麽?”
“太子說,便是以阿追求者的份來謝本宮也無不可。”
聞言,周明帝先愣上半晌,而後著胡須笑起來:“出息。”
想起太子那日的話,周明帝笑意越深。
他說那話究竟是為了誰,還不是想替他探探人家姑娘開沒開竅。
“不過,太子也該有太子妃了。”
皇後明知故問:“皇上覺得阿如何?”
“阿自小養在皇後膝下,容貌品樣樣無可挑剔,倘若他二人彼此有意,朕當然是樂見其。”
穆家心思是大了點,不過也隻能些心思了,更多的穆敬業還沒膽子做。
那些小心思,他與太子都沒看在眼裏。
穆霜本也不親近相府,就更加沒那麽多事。
皇後想起太子離去時的囑托,說了自己的擔憂。
周明帝沉默一瞬,寬皇後。
“無需多想,秦豎無狀在先,與阿有何幹係,母後並非不講理之人,不至於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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