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灼收拾完桌子上的工書,這才走過去:“您有話直說吧,我還要工作。”
朝老爺子這才不不慢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折起來的舊紙推到檀灼面前:“朝家每一任繼承人一出生便會送去給大師占卜批命。”
檀灼桃花眸清醒幾分。
垂眼看著面前的舊紙:【帶煞而生,邢克父母,權勢滔天,眾叛親離】
檀灼漂亮眉頭瞬間擰起,直直地看向老爺子那雙如鷹銳利的眼睛:“您什麼意思?”
這次,沒有如之前那樣害怕與他對視。
朝老爺子清晰吐出這十六字的批語:“帶煞而生,邢克父母,權勢滔天,眾叛親離。”
沉聲道,“這就是徊渡的命運。”
沒等檀灼開口。
倏爾,工作間向來關不的木質雕花門被推開,擲地有聲地三字落下:“你放屁!”
檀灼下意識看過去,居然是向來文雅的顧老教授。
顧老教授沒看檀灼,反而直沖著朝老爺子怒道:“我養了他十年,好端端的孩子被你帶回朝園,變現在這樣,你還敢說這是他的命運!”
檀灼怔愣地看著他們。
雖然剛才也很想這麼罵朝老爺子吧,但畢竟是長輩。
等等,問題是顧教授怎麼和他認識?
孩子指的是誰?
朝徊渡嗎?
第49章
送顧教授進來的梅溪汀站在門口,和檀灼解釋道:“顧教授說要給你講一下上次古墓壁畫的果,我就帶他進來了。”
畢竟師妹和顧教授之前相他也看在眼里。
他不太方便聽一些私事。
不過又擔心檀灼一個人,遲疑著要不要離開。
檀灼看著那邊劍拔弩張的兩位老爺子,心里有非常多問號,輕吁一口氣:“知道了,師兄你先出去吧。”
“把門關上。”
免得被路過的同事看到什麼熱鬧。
這兩位老人家,一個比一個的顯眼。
氣場也都很強。
最令檀灼沒想到的就是顧教授,之前考古的時候,這位端得是斯文儒雅又博學多才,現在竟然還會罵臟話。
門關上。
朝老爺子沒想到會在這里撞上顧教授,他沉穩的神難得一僵,很快便恢復正常,“顧老許久未見,還是中氣十足。”
“不比你。”
“權了就好好養老,還整天摻合小輩的事,為老不尊。”
朝老爺子:“……”
“我不和你吵架。”主要是也吵不過,朝家欠顧家一條命,顧教授占據道德高峰,怎麼吵都是他輸。
隨即重新收起那張舊紙,便準備起離開。
今天這一行,算是浪費時間。
主要是沒想到恰好被顧教授撞上。
“急著走什麼?不把這個批命的后續和孫媳婦說清楚?”顧教授一手將那張紙蓋在桌面,冷聲道。
檀灼算是聽明白了,姓顧、又是和朝老爺子這樣劍拔弩張,顧教授份不言而喻。
正是朝徊渡的外公。
至于朝老爺子說的那什麼批命之言,檀灼沒有表出緒,只是指尖不自覺地攥手心,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跟朝徊渡冷戰的這段時間,學會了很好地控制緒。
朝老爺子先是被檀灼懟,現在又被顧教授懟,心跳已經開始不控地加速,升高,他咬牙切齒:“我知你恨徊渡當年選擇了朝家,可他比你清醒,知曉朝家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上終究流淌著我們朝家的,后天再怎麼培養也當不你們顧家的圣人君子,因為他不甘人下,野心,只有經歷虎狼環伺的廝殺掙扎,才就如今的他。”
顧教授神肅冷:“可笑。”
“徊渡有遠超于同齡人的天賦與能力,無論什麼行業都能做到頂峰,或許會是為國家做杰出貢獻科學家或許是桃李滿天下的學者又或者是……”
“但選擇任何行業之前,他會在人生旅途中慢慢接近充滿憧憬或挑戰的未來,而不是早早便被封住其他路,只留下一條荊棘遍布、虎狼環伺的兇險之路。”
這是一位普通長輩對孩子最平凡的期許。
偏生對于朝徊渡而言,卻難于登天。
倚靠在桌邊上的檀灼靜默地聽著他們對話,發現這兩個長輩思想完全相逆。
如果顧教授代表圣賢書,是佛,那朝老爺子便代表野心,是魔,所以才養出朝徊渡這般兩者重合的存在。
難怪朝徊渡日日讀圣賢書,月月戒齋修行,認認真真抄經,又無半分敬畏之心。
檀灼恍然想起他上的經文鎖鏈刺青。
面若神明,心似惡魔,才要被重重佛經枷鎖束縛嗎?
可是,朝徊渡在這種惡劣的生存環境下,還能年紀輕輕掌權并下一堆虎視眈眈之人,確實如外公所言,無論做什麼,都會功。
因為他太過強大。
這麼強大的他,又為什麼會愿意在烙印下永不消退的枷鎖。
檀灼想不通,覺得自己本沒有好好了解過朝徊渡這個人,斂起眸底緒。
“話不投機半句多。”
朝老爺子拄著拐杖離開,路過檀灼時,眼神凌厲:“朝家的族徽信呢?”
檀灼眼睫微,很快平復下來,微笑道,“朝家的族徽信,當然在朝家掌權者手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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