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小區的時候，時間已經快9點。

囡囡熬不住，已經靠在我大上睡到流口水了。

道路兩側高大的白楊樹投下影，讓我分辨不清江的表，但能知到，心一定不錯。

車停到了江家大門口，我小心翼翼把孩子抱起來，江早就迫不及待去另一側幫忙開車門。

我帶著一老一小，按響了江家的門鈴。

開門的周嫂是麵孔，瞧見我，足足愣怔了半天。

“夫人，老太太，您怎麽回來了啊！”

急得手足無措，趕上前手把江扶住。

老太太比還急。

“趕把笙笙之前住的那間房子收拾出來。”

周嫂不明就裏，但還是很快照做。

樓下靜驚了樓上的老爺子，他聞聲出來，見一樓站著我們仨，登時也怔住了。

“你怎麽從醫院跑出來了？”

說著，健步如飛從二樓下來。

拉著江的手，忍不住老淚縱橫。

“醫生知道嗎？”

江顧不得理會這些。

“你小點聲，別把孩子吵醒了。”

江爺爺這才發現，我站在玄關，還抱著孩子。

明一世的老爺子有片刻迷茫。

“這孩子是……”

江推了他一把，含糊其辭道。

“別細問了，孩子今晚住咱家。”

江家這幾年應該是沒什麽人氣兒，多了個小朋友，老爺子眼可見地高興。

“哎，住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抱著孩子，輕車路去了原來我們慣常住的那間。

江尾隨其後，一掃之前的病容。

“孩子吃點什麽啊？明早我人預備。”

“不挑食，好養活的。”我小心翼翼把囡囡放到床上，又把鞋掉，“吃甜口兒，跟您一樣。”

“哎哎，好。”江激得顴骨都紅了，“吃甜好，日子就不會那麽苦。”

一迭聲出去吩咐周嫂，讓明早做新鮮的豌豆黃和艾窩窩，又家裏司機一早去馥華齋提貨。

老爺子看忙得腳不沾地，眼眶也了。

小聲跟我說。

“自打查出來那個病，你有日子沒這麽高興過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接茬兒。

江爺爺看了眼屋裏的小丫頭，似是想問什麽，但卻沒有問出口。

江吩咐完畢回來，拉著我的手。

“你今天也住下吧？”

我搖搖頭，明早八點，周子熙要來接人，我得守著辛妤那邊。

“明早我過來接。”

老太太忙不迭地點頭。

我想了想，又囑咐了句。

“囡囡留宿這事兒，您別告訴江逸。”

江喟歎一聲。

“還是不打算讓他知道嗎？”

我沒承認也沒否認。

江拍拍我肩膀。

“放心吧，你能把孩子帶到我們二老麵前，說明足夠信任我們。不該說的話，多一個字都不會提。”

我這樣貿然把老太太從醫院帶回來，本其實做好了充分準備。

江逸早晚會知道。

隻是希他發現的時候，婚禮已經結束了。

退一步講，那時候即便是發現了，隻要江一口咬定隻是想借別人家孩子過過帶重孫的癮，江逸也做不了什麽。

他總不能把囡囡強行抓去做親子鑒定。

想到這裏，我衝江笑笑，又囑咐了幾句，轉走了。

從江家走到辛妤的新別墅，其實隻有幾步路的功夫，但我有點怕黑，就給周子媛打了個電話，讓來接我一趟。

孰料來的卻是江逸。

這是他上次發現囡囡的存在之後，第一次跟我單獨麵。

我有種掉頭就走的衝。

江逸的臉在樹木影裏，停頓片刻之後道。

“走吧。”

他聲音裏帶了點啞，但很好地被掩映在夜裏。

我下意識跟在他背後。

本想問新郎新娘前一日不是不能見麵嗎？

但又覺得這問題實在多餘，當初我嫁他的前一晚，江逸也是溜到我家窗戶後麵，把我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從江家出來的緣故，往事一腦兒地湧上來。

“我下來幹嘛？”我那一晚是格外小心才躲過家裏人的眼線。

江逸看上去也沒什麽正事兒。

“確認一下你不會反悔。”

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我一下子就聞到他上的酒味兒。

“跟那幫人玩真心話大冒險了吧？這是輸了多次才到你？”

話音未落，他便欺吻上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按在牆上。

好在隻是淺嚐輒止，一即分。

江逸隨即抬起頭，按著我後腦在他肩膀上，胡了一把。

“行了，懲罰兌現，我回去了。”

我還懵懵的，正想著果然是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啊。

就見他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在我麵前，居高臨下站定。

周圍一片靜謐，我心如擂鼓，比剛剛他吻我的時候更張。

江逸像是看穿了我的張，隻是笑笑，輕抱了我一下。

“明早見，江太太。”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那晚並沒有玩什麽真心話大冒險。

“我們結婚前一晚，你到底為什麽來找我？”

心裏想著，上不由得就問出口。

江逸隨即停下腳步，轉看我。

“你還記得？”

“也不是很記得。”我聳聳肩，繼續往前走，“就忽然想起來了，問問而已。”

他倒是沒有什麽失的緒。

跟我並肩往前走了幾步之後，突然開口。

“囡囡是不是我的孩子？”

我大驚失，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

就聽他又道。

“我也是想起來，隨便問問而已。”

小劇場

我：你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