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

大腦到強烈衝擊的時候，有時候最先反應的不是緒或者下意識舉，而是短暫的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防止CPU轉速太快被幹燒了，所以才啟這種防機製。

但不得不說，確實有效。

江逸剛剛那句話信息量太大，瞬間擊潰了我所有防係統。

手指下意識攥拳，過了好半晌，各項機能才慢慢恢複。

我清清楚楚聽見他說的是：當初那場事故。

我前後兩世加起來，隻出過兩次事故。

這輩子那次車禍是因為狗仔追車，而當時他就在我車上，這自然涉及不到所謂害我，因為他也是害者。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江逸講的是前世的事。

其實在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我揣測過很多次，到底他為什麽經常會有種上帝視角，包括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我也一度懷疑過他是不是也重生了。

但在很多問題的理上，他跟前世的態度大相徑庭，這樣讓我有些拿不準。

可就在剛剛那一刻，他自己說出了口。

我緘默不語。

隻是安安靜靜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其實心裏已經張一團。

江逸應該是做了充分思想準備才開了這個話頭。

“我夢見過前世的事。”他頓了頓，“起初不敢確定，但後來夢境越來越真實，細節越來越多。你也變得跟之前很不一樣，那時候我就慢慢確定，這可能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

“你都夢到了什麽？”我聲音幹幹的，甚至帶了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先是那樁車禍。”江逸應該是不太願意回憶起這一段，他雙手拳，脖頸上有青筋迸出，“我看見那輛車衝施工工地。”

久違的記憶如水襲來，那也是我的噩夢。

“那個片段重複了很久，以致於有段時間我有些刻意躲著你，因為一開始，我也覺得那是我的錯，直到後來，我拚湊出了事始末。”

我屏住呼吸，生怕錯過跟真相有關的細枝末節。

有了囡囡之後，心態確實平和了不，甚至一度已經不再想去報複。

然而當事實真相來臨的那一刻，我發現我依舊想知道。

“前世我也是一早就知道了你份的事，所以一直在著手安排。”他了眉心，像是有些疲憊，“餘家比我想象的更加狡猾，起初我曾經去試探過你養父，但他不願放棄你這個頂著江太太頭銜的兒，所以後麵我才給他釋放了一些其他訊號。”

剛剛被迫宕機的大腦又開始恢複轉速。

“你是說，你故意讓他覺得你對蘇靈有意，這個生可以取代養？”

江逸目視前方，沒有正麵回答。

“那場生日宴是我策劃很久的，我知道周家在觀。前世的周家沒有這麽沒落，所以相對也更加謹慎。”

“我知道隻有你被至絕境，他們才會出手撿這個，但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那一場意外。”

江逸把臉埋進手裏，看得出，這場回憶讓他也很辛苦。

“對不起，如果前世我知道有徐家的存在，一定不會出此下策。”

“說到底，還是我對自己太過自信，才導致了那樣的結果。”

我一言不發聽他敘述，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在突如其來的憤怒席卷理智之前，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昔日那些片段像電影回放一樣，再加上江逸的描述，幾乎所有蛛馬跡都能串聯到一起了。

江逸知道了蘇靈的份，所以故意給餘家拋了一個餌。

起初這餌料不重，我養父並沒有上鉤。

江逸隻得加大籌碼，給蘇靈在海天買了一樣戶型的房子，又雙宿雙棲，更是在我生日宴當天帶人出現，旨在給對方一個明示。

我養父那人我清楚，謹小慎微，不見兔子不撒鷹，所以江逸在眾目睽睽之下公布真假千金的真相。

他信了，也確實把我往死裏兌了。

隻是他沒料到，我不肯輕易放棄江太太的位置。

這才有了後麵的百般刁難。

我腦子木木的，隻是在憑本能說話。

“我的車，是他的手腳嗎？”

當初踩剎車失靈是明明白白的事實，車子不會自己出故障，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養父。

可離婚之前那次我問江逸相同的問題，他說不是。

那還有誰呢？

“是我媽。”

我有片刻訝異，這個答案並不在我預料之。

拋開這一世的恩怨不談。

至前世我跟江逸他媽媽相的還不錯，如果說因為年看見就要滅口的話，時隔十幾年才想起來會不會太晚？

“為什麽要這麽做？”

大概是這幾年已經考慮過要如何跟我坦誠這個問題，所以這一次江逸的表述較之以前，要顯得流暢許多。

“大概從來都覺得你是個定時炸彈，我媽這人比較容易人蠱。”江逸將視線從前方擋風玻璃撤回來，投注在我臉上，“你養父應該是在麵前說了什麽，讓產生了由衷的危機，所以才想法子找人了手。”

我恍然大悟。

這招借刀殺人用的真是巧妙。

我養父同樣也知曉江母的，按照更應該為被報複的對象，但他卻能禍水東引，不髒了自己的手。

就算日後江逸查起來，發現始作俑者是自己親媽，怕是也做不了什麽。

這一刻我訝異於自己前世的蠢笨，竟然沒有發現蟄伏在邊多年的養父是這樣的人。

“所以你媽媽才會好巧不巧在那天回國。本不是為了提前給江過生日，是收到了國的消息，對吧？”

至於給傳消息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江逸點點頭。

“所以那天你沒在家留宿，我也沒勉強，畢竟已經犯過一次傻，這輩子不可能再讓你以犯險。”

按照江逸的說法，至此前世所有疑問都有了合理解釋。

我不知道心裏到底是什麽滋味。

從小到大，江逸對我一直都是保護者姿態，哪怕他不我，對我的庇護也沒有一星半點。

前世我的意外亡已經不能歸咎於單純某一個人上。

因緣際會，早在我誤江逸外婆家三樓那一刻，蝴蝶效應便已經開始振翅。

事演變到最後，也說不清究竟誰是始作俑者。

但這一世，絕大部分錯誤都已經被修正。

我逃過了生死劫，收獲了更我的家人，甚至多了個俏皮可的小豆丁。

想到囡囡，我下意識抬頭向父親。

是啊，大部分錯誤被修正，但也衍生出新的問題。

我該怎麽跟他解釋，他憑空多了一個孩子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前世因為他的計劃不夠周，害我意外故。

那這輩子在他不知的前提下養了個娃，大概也不是什麽值得愧疚的事。

正自我開解，江逸沉穩的聲音從側傳來。

“你說有個要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嗎？”

“不，沒有。”我斬釘截鐵地否認，“剛剛我隻是說假如，其實並沒有什麽。”

小劇場

我：全上下最的地方就是。

江逸：我就不一樣了，我渾上下最的地方是……

我：舉報，有人開車，

江逸：是膝蓋骨啊，可以跪鍵盤榴蓮板乃至暖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