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我覺曾經考上名校的智商瞬間跟不上了。

江逸一張一合的在昏暗車顯得有些模糊。

“你的意思是，我養父曾經想幫你媽媽滅口，然後害死我？”

這聽上去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份揭穿之前，我之前好歹是餘家的獨生兒，而且並沒聽說我養父在外麵有什麽牽扯不清的風流帳。

他就是再狗，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外人，去謀殺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吧？

“你想哪兒去了？”江逸乜了我一眼，“是醫生給你開了幫助腦力恢複的藥，後來發現全被他換了維生素。”

原來是這樣，這倒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舉。

可能是有了前世他將我趕盡殺絕的經曆，這點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我慢慢靠在椅背上，任由溫熱的空調風將自己包圍。

腦子裏自倒回當年的種種，發現依然是斑駁片段的記憶。

上次在北市的時候，江逸說是因為愧對我，所以在得知我並非餘家親生之後，才想幫我盡快離。

可那次他隻字未提我養父做的那些事，我夠了這種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吐消息。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部分瞞著我？”我直截了當，“一次都說出來吧。”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了，在車窗外路燈的映下，青筋突起清晰可見。

“還記得你在那棟宅子樓上看見的男人嗎？”

這個口氣讓我腦子直接一炸，該不會是我養父吧？

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勁啊，我就算失去了部分記憶，但不至於認不出朝夕相對的餘父。

那人雖然隻有匆匆一瞥，但我可以確定不是他。

“那個男人是他找來的。”

江逸聲音聽不出什麽異樣，但我能想象，一個男人，生母被人算計有了婚外，不管是不是出於自願，心理上怕是都接不了。

“你的意思，這是個男版仙人跳的局？”

“我媽也有責任。”他大大方方承認，我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接口，“蒼蠅不叮無的蛋，跟我爸最開始本來也沒有多在。”

我對於上一輩的事並不願多談。

尤其是已經離婚，就更有窺人私的嫌疑了。

“所以你覺得餘家不靠譜，那為什麽還要讓蘇靈認祖歸宗？”

我可是還清晰記得，前世他不餘力促這件事，甚至送了我的命。

既然那家不是良禽可以擇木的好去，那他怎麽舍得心心念念的小白花去跳火坑呢？

除非……

一個詭異的念頭閃過我腦海，我趕自己掐滅。

但一旦開了那個口子，卻又忍不住去想。

如果前世江逸也知呢？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對蘇靈沒有那麽深的。

然而心裏一個聲音立刻反駁。

不對，如果像你猜測的那樣，他怎麽會金屋藏？又怎麽會任由喧賓奪主？

可我又不能直截了當地問：哥們兒，你前世怎麽想的？

所以一時間我也有些拿不準。

“從頭到尾，我也沒有說過我想幫。”江逸用平淡的語氣敘述著，“說直白一點，送到餘家去填這個窟窿的是誰我並沒有興趣，我隻想把你撈出來。”

他背對著我，看不出表，但我約能從語氣判斷出來。

剛剛那個可怕的猜測逐漸型，然後深固。

“你的意思是，從頭到尾，你接蘇靈隻是為了想幫我？沒摻雜半點個人？”

大概是我語氣聽上去帶了點嘲諷，江逸頓了頓，沒有馬上接口，而是沉了沉。

“我知道這麽說，你大概也不會信。”

他很利落地拐進一條輔路，悉的不像是很來海城的樣子。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如果信，估計十有八九是個傻子。”

前夫找小三，竟然是為了把我救出囹圄，這說出去誰能信呢？

現在給自己花式找借口已經這麽睜眼說瞎話了嗎？

我想了想，又補充了句。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自己信了就行。”

橫豎都是自己哄自己玩。

車子裏陷短暫沉默，江逸此刻大概於極度無語狀態。

比磨牙鬥，他向來不是我對手。

眼看著天要聊死，我忽然又想起件事。

“周家是不是你聯係的？不然怎麽會那麽巧，偏偏在我世曝之後，他們才出現？”

江逸在駕駛座聳聳肩，未置可否，倒也沒有邀功。

我的問題接踵而至。

“那晚蘇靈回歸餘家的晚宴，爺爺中途截胡帶我走那次，你是不是也在？”

我想起那日晚宴，大門口一閃而逝的悉影，不知為什麽，這會兒篤定那人就是他。

“你人生風的時候，我都想參與其中啊。”他輕笑了下，意味不明，“畢業，結婚，找到更好的原生家庭。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想在場。”

他不是個擅長甜言語的人，所以突然這麽正兒八經地說話，讓我極度不適應。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像什麽？”江逸下意識接口。

“像追妻火葬場裏的男主角突然長了。”

他愣怔片刻，隨即大笑出聲，半晌才停下來。

我疑心他是不是傻了。

“那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他忍住笑意，“破鏡重圓這個劇，能接嗎？”

“大可不必。”我斷然拒絕，“我有錢有閑有……w……無限可能，為什麽要重新再跳一次火坑呢？”

那個“娃”字的首字母幾乎都要衝口而出了，生生轉了方向，好險。

好在江逸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紕。

“你這樣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好吧？”

我心說我要是真的找下家，你才要痛哭流涕，親生的娃跟別人姓，想想都刺激。

這不就是古早言小說裏，報複的最高境界嗎？

所以就衝這個，也不能跟江洹有什麽牽扯，否則孩子就是跟繼父的姓，也是姓江。

更何況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

待到我意識到自己天馬行空已經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時，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下來了。

我趕清清嗓子，掩飾那一瞬間的不自在。

“怎麽不走了啊？”

我有點不高興，正想數落他幾句，就聽江逸理直氣壯。

“你也沒告訴我，後麵該往哪兒走吧？我又不知道你海城的地址。”

我疑心他在撒謊，卻又找不到證據，回神之後突然意識到，他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你到底什麽時候跟蘇靈搭上線的？”我著實有點好奇，“便利店下大雨那次偶遇嗎？”

但那時候江逸對似乎不假辭，我還記得那個一閃而逝的厭惡眼神，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是。”他沉了一下，並沒有繼續補充。

“那就是再早？”

這一次陷沉默的時間更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打算回答的時候，就聽駕駛座上那人開了口。

“還記得我第一年出國你生日嗎？”

我猛地從椅背上彈坐起來。

印象裏我倆曾經因為這件事還在線上吵了一架，我想讓他回國陪我過，但那會兒他不肯拿家裏錢，又不肯接我買機票。

於是鬧得不歡而散。

可後來在醫院，朱勝浩卻說他翹課回國來給我過生日了。

問題是，我沒見著人啊。

難不……他去見蘇靈了？

“你那會兒就認識了？”

我驚怒加，覺自己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

就算拋開部分，單就人本的勝負，我也不希這件事是真的，因為這很可能意味著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輸了。

然而，我卻看到江逸很輕地點了點頭。

小劇場

我：你真狗。

江逸：那我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