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句話剛剛出口,我沒過腦子便當機立斷拒絕。
“不去!”
隨即自己也覺得,這反應著實有些大,更像是做賊心虛,於是又開口找補。
“好好的為什麽要去醫院?還嫌我最近不夠晦氣嗎!”
上雖然嚷嚷,其實心虛得不得了,生怕他那子軸勁兒上來,強行押我去醫院,那就一切都餡兒了。
好在上次流產的事之後,江逸對我一直有種小心翼翼的覺,所以聞言也沒生氣,隻是蹙眉繼續問道。
“你確定真的沒事嗎?是自己的,千萬別逞能。”
我心說你離我遠點兒就沒事了,一天到晚不是香水味就是酒味,這誰得了?
“不勞費心,胃不大好而已,趕巧兒都讓你上了。”說著我就準備上車遁走。
江逸堅決不肯,一定要送我回去。
“都吐這樣了,你還怎麽開車?”趕在我拒絕之前,他又搶先堵死了我的退路,“要實在不肯,我打電話徐叔來接你。”
大晚上黑燈瞎火,我不想麻煩徐叔從家裏再折騰出來,再加上這會兒確實有點不舒服,也就沒再堅持。
“你把外套了。”
江逸明顯錯愕了一下,八想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我真納悶,天寒地凍,前夫前妻,怎麽還能想歪呢?
懶得解釋,於是繼續下指令。
“開我的車,我聞不了酒味兒。”
主要也不想第二天過來拿車,就當是了個代駕吧。
江逸意會,於是把西裝外套下,扔在他自己車裏,鎖車門之後,轉頭上了我的車。
我也沒客氣,直接坐到了後座。
“還真把我當司機了?”江逸看上去心不錯,聲音都帶了兩分笑意,“使喚起前夫這麽不客氣的嗎?”
“不好意思,頭回離婚,不知道對待前夫應該是什麽態度,再說是你自己搶著要送的。”
“這種事你還想攢經驗?”
“送不送,不送就下車。”我順手拆開一包青梅放進裏,勉強住了那子想吐的錯覺,“我還沒嫌棄你疑似酒駕呢。”
“都說喝酒的不是我。”他一腳油門上了主幹道,“我肯定不能把你置於危險當中。”
我沒吱聲,順手撥弄起手邊的油小瓶子。
那是種很甜的柑橘香味,聞著就讓人覺得清爽。
他不聲從後視鏡看我。
“以前你不是最不喜歡橘子柚子這類味道嗎?”
我確實不喜歡,但自打懷孕之後,我發現這種味道能抑孕吐。
“人都是會變的啊。”我含糊不清地含著梅子,“你以前不喜歡小家碧玉,這不也變了嗎?”
說完覺得有些後悔,好像顯得我很小氣一樣。
江逸被我懟得怔了怔。
“我喜歡的標準沒變過。”
我一時為之氣結。
他這是間接承認沒喜歡過我?
還是暗指我也是小家碧玉?
不管哪種,都不是什麽令人愉悅的說辭。
我當機立斷,默認他說的是前一種,反正這也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不得不說,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就是沒喜歡過我。”許是已經離婚的關係,我說起話來倒是沒有了那麽多顧忌,“往後餘生,大概都不到當初那個掏心掏肺的餘笙了。”
江逸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
“是嗎?我也覺得。”
我不知道他覺得前半句還是後半句,忽然覺得這景有些索然無味,也就不再吱聲了。
反倒是江逸開始沒話找話。
“你養好之後有什麽打算?”
“與你無關。”已經離婚了,難不還要報備行程計劃嗎?
江逸像是預計好了我的拒絕。
“之前的那些項目都還在,隨時等你回來對接。”
我暗道他可能還不知道,我跟Mateo早已經做好了接,甚至把預付款都退了。他雖然沒收,但也允了我離開的事。
當江逸過些日子看到跟他們江氏對接的人換了之後,不知道會不會有一點訝異。
前世他不聲瞞了我那麽大一個。
這輩子適當投桃報李還他一些,也算扯平。
思及至此,我輕哼了下,沒有說話。
他一路把我送回四合院,車直接停在門口。
“不請司機進去坐坐嗎?”
我手掏出手機,微信給他轉了500塊。
“代駕費,比起市場價隻多不。”
江逸依然沒有生氣,看我的神帶了些縱容,那一刻恍惚間回到了小時候。
我不想讓自己沉溺回憶,所以沒有問他怎麽回去,轉往屋裏走,就聽他在後住我。
“笙笙!”
我回頭看他,江逸深深盯著我。
“等我把手頭的事都理好,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他頓了頓,吐字有些艱難,“包括你一直想知道的那些事,還有我和蘇靈的關係。”
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不想知道。
“都離婚了,說這些都沒必要了吧?知道又怎麽樣呢,改變不了任何事。”
他難得執拗。
“有沒有必要,聽完之後你再判斷,就覺得有些事你應該知道。”他眼神把我整個籠罩住,“放心吧,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便沒有回答,徑直走到院裏。
回首關門的時候,發現江逸還佇立在原地。
以往都是我看他的背影,我太知道那種寂寥和得不到回應的悵然。
易地而,這覺著實不賴,如果這就是結局,應該也是個不錯的安排了。
想到這裏,我站在原地衝外麵揮揮手。
不知道是對他,亦或是對自己的往昔歲月。
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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