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叛軍們痛苦的嘶嚎在他聽來是如此悅耳,宛如告戰死英靈的安魂曲,又如為萬千百姓贖罪的哀歌。
嬴風舉目向熊熊烈火,不由想到當年一戰。
顧今月不知道他右腕后來的傷大半都是自己劃的。當年戚貴妃使計迫使他南征百越,借此誅殺他,為此不惜通敵將行軍路線給那耶。
初出茅廬的嬴風到底經驗不足還是中了那耶的詭計,沾上忘仙蠱,連同部分親信大將也未能幸免。這東西發作起來只覺得痛不生,他看著平日朝氣蓬,壯志豪的漢子們一個個宛如變了個人似的,哭著喊著像狗一樣乞求那耶賜予他們紅丸。
這東西威力太大了,饒是他也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勉強維持清醒,幾乎被他咬爛,甚至不惜朝自己捅刀子。
那耶看他如此倔強倒是起了好奇心,他懷著玩弄嬴風的心思告訴他忘仙蠱一旦服下就會與融在一起,要想出它只能將全換一遍。
這解決之法本就是天方夜譚。
誰能在抵抗紅丸的時候又忍放之痛,就算真的能忍,又有誰的經得住這樣換。怕是在還未擺忘仙蠱的控制前就因失過多而亡。
那耶本以為摧毀他們這些首領,其余一群烏合之眾不了事,更加存了要讓他們在士兵們面前出丑的心思,以挫大夏國威,也讓后來的將領對他心存畏懼,不敢隨意來犯。
于是便將嬴風一干人等仍在一山坳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他等著這群大夏將領們跪在他面前俯首稱臣的模樣,尤其期待為天潢貴胄的太子嬴風向他搖尾乞憐。
嬴風卻不肯放棄,他一刀又一刀地朝自己手腕劃開。
因常年被元和帝放,他右手的管十分脆弱不易結痂,能在極短時間放出一碗,又因此他的造功能極強。
他隨攜帶各種珍貴的補藥丸,又計算好恢復的時間,熬過近一個月地獄般的折磨,終是出了忘仙蠱。
有很多次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卻總在命懸一線時想起顧今月的臉,還有收到的最后一封信。
“我快要長大了,馬上就能去找三哥哥了。”
“三哥哥再等等今月。”
他不能死,在等他回去。
短短一個月,有的人自戕,有的倒戈那耶,還有的學他放,將自己折磨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嬴風知道除了他,沒有人能熬得過去。
他清醒后用劍刺昔日并肩作戰的同袍們心口,強忍著眼眶酸意鄭重承諾:“我以命擔保,我嬴風在世上一日,必定窮盡力量將這害人的東西鏟除殆盡。”
被他親手了解的同伴們在彌留之際聽見這句話無一不出解的笑,他們對嬴風說的最后一句話皆是:“謝太子殿下全。”
眾人闔眼長辭于世,嬴風跪著親手為他們收斂骸骨。
站在原地眺,驀地用力將手中之擲出,忘仙蠱,紅丸從今日起將與百越叛民們一同湮滅在歷史中。
他從未后悔來到這里,與大夏將士們用鑄一道城墻,攔住那耶和他的蠱。
“結束了。”
轉離開,任由火在他背后沖云霄,焚盡一切。
“傳孤命令,今日修整一晚,明日便啟程回京。”
“是。”
嬴風目灼灼向北方,心欣喜如狂。
他要回家了。
那里有顧今月,和他們的孩子。
從三見太子心大好,趁機提出請求:“殿下,我這次可以跟您一起回京城嗎?”
嬴風收了笑意,似笑非笑看著他。
從三悻悻然回腦袋,心中暗暗苦。
他一點也不喜歡跟虞揚在一起做事。
作者有話說:
主一共兩次逃跑,第一次是文案上的。
最后當然是要跑功啦!
虞揚出現在第25章和29章,29章容在結構上做出了一點調整,劇不變。
第49章 出府
小姐,你都想起來了麼?
顧今月即便是失憶, 過目不忘的本領依舊在。
翌日起床,面對一桌子自己吃的早膳陷沉思。
自失憶以來,風府準備的一日三餐皆是所, 穿的衫無一不合。
風輕妄知道不喝苦藥,所以每次府中總是備著時下最新鮮的餞。
他還知道自己刺繡手藝拙劣,想到這里顧今月微微臉熱。想起那日他曾說“我不得你什麼都依賴我,走路也要我抱,睡覺也要我哄, 最好連吃飯、喝水都離不開我。”
對了, 的字跡也與風輕妄相似。
若說前面的那些能夠通過調查一個人做到天無, 那字跡這件事如何解釋, 總不可能是他用劍抵在脖子上著學的。
回憶起他們魚雁往返的那厚厚一沓信件, 絕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偽造出來的。顧今月松了口氣, 懸了一晚上的心放了下來。
不該懷疑他。
顧今月著自己的小腹, 心里升起愧疚, 他們的孩子再過八個月就要降生, 他現在還在外面不辭辛勞地為他們娘倆跋涉奔波, 怎麼能因為外人的一兩句話就質疑他對自己的, 實在是沒心肝的白眼狼。
此時對那兩人無端生出一惱意,那日談中他們出自己一個是當今三皇子嬴嵐, 一個是的婢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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