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十二分鐘的電影,終于在夜里十一點半的時候播完了,葉芷推著坐在椅上的我,走在已經稍顯冷清的街頭,雖然我沒有和葉芷預設目的地,但我知道,醫院就在不遠的前方。
走到這條街的盡頭,葉芷終于開口對我說道:“想吃點東西嗎?”
“電影院里吃了一大桶米花,一點也覺不到,你嗎?”
“我也不……那我送你回醫院吧,你明天要去普吉,早點休息。”
“嗯。”
我應了一聲,然后便陷到了沉默中,其實我心里很想問,既然有三天假期,會不會陪我一起去普吉……可是,我又很想在這里和告別,因為有在邊,我的心就沒有平靜過,這不是一個能做好事的狀態。
……
病房里,葉芷將我扶到了病床上,然后又給我倒了一杯水,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床邊陪著我,送我的那一塊“勞力士”就在床頭的柜子上放著……
我端起水,葉芷趕喊了一聲“燙”,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喝了一口之后,又笑著對說道:“你明天回國吧,我們就在曼谷告別。”
“我想送你去普吉。”
“不用了,我不想哪兒都有你的影子……我更不想帶著求而不得的痛苦,去一個新的地方……我想明白了,也完全理解你的苦衷,我會在心里祝福你的。”
葉芷沉默。
“知道為什麼我們之間的對話,總是以一個人的沉默結束嗎?”
“我不知道。”
“因為我們都很討厭現在這種狀態,我們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所以只要話題一敏,我們就會到心虛……我是一個有心理潔癖的人,我要的是一份什麼時候都能完全自由的,而不是這種式的卑微……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我真的已經夠了……我不需要你了,你也不需要擔心我,瓶哥會照顧好我的。”
“對不起,我沒有想給你造這麼大的心理力。”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太過于執著這段,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尷尬的局面……我們都大方一點,所以我也希你能祝福我,祝我事業有,祝我健康長壽,祝我開始新的。”
“我不希這是你在和我說負氣的話。”
“我發誓,我沒有……你不是一直希我能和思思在一起嘛;是,如果我不能忘了你,那我和思思就會有無窮無盡的患,可如果我能忘了你,用真心去,我們之間就不會有任何矛盾……我跟你說實話,就在我們看電影的那會兒,我想了很多事……我發現自己好像沒那麼你了,因為我覺得你和我很像,上說著不想傷害別人,可是卻傷害到人的骨頭渣里,就像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怪,吃相太難看了……人最怕的就是對比,但最該謝的也是對比,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思思的純粹,我覺得跟在一起的生活,才生活……和在一起,我可以永遠長不大,永遠風花雪月;而你,只會把我帶進一個最現實,也最暗的世界里,我本沒勇氣去想象那些喝著人的利益斗爭!”
葉芷的輕,許久之后,才開口對我說道:“如果你不是在騙我,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
“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
“好……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希你幸福。”
我直視著葉芷,沒有一點躲避,然后又眼睜睜地看著離開了病房……而痛苦的覺在一點點吞噬著我,可我必須這麼做,我是一個男人,如果我真的想幫到葉芷,我就不能沉迷在這個漩渦中,我更不能讓自己為葉芷的肋,我甚至要比更清醒,更果斷……
是的,當葉芷都開始相信我們之間再無瓜葛的時候,我才能真正像一陣無形無味的風,潛到這個“局”中;即便我沒有左右局勢的能力,但也希能在葉芷需要的時候,幫發出致命一擊。
……
這個夜,千頭萬緒像惡魔一樣,吞噬了我的睡眠,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在沒有醒來之前,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一場夢,因為太過于真實。
汪蕾就坐在我曾經在上海租的那個出租屋里,和大多數時候一樣,穿著黑,和一條能把部包裹的很的短,的頭發披在肩上,除了眼眸,所有的一切都沾滿了風塵的味道。
我沒有太過于驚恐,只是帶著一分小心,向問道:“你是人是鬼?”
汪蕾笑:“米高,如果我沒有死,你在大理混好了,會把我接過去嗎?”
“當然會,我的大理夢是你給的!”
“哈哈……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到死也沒能去大理……”
稍稍停了停,汪蕾又正對我說道:“你信嗎?在夜場混了這麼多年,我只坐臺,不出臺,不管客人給多錢,我都沒有越過這一步!”
“不可能,做這行的,哪有不出臺的。”
“我沒有,真的沒有。”
我笑:“我覺得這可能是我的一個夢,是我的潛意識不希你出臺,所以我就在夢里假想出了這樣一個你……”
“你有多久沒有想起過我了?為什麼今天會突然做這個夢,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這就是夢……思思和我說過,我的人生就像是一部戲,開頭的時候有你,現在你出現,是為了承前啟后……不過汪蕾,不管這是夢,還是真實的,我都很想你!……特別想的那一種!”
“誰是思思?”
“是我在去大理的路上,認識的一個孩。”
“哈哈……你真是可啊……我是一個鬼,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不知道思思,我還知道葉芷,知道關于你的一切。”
一陣沉后,我問道:“那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覺得是我自己活該嗎?”
“你和別人的事我不想管,我只在乎我自己的……如果在那個酒吧,你能多一點勇氣,那天晚上就帶著我走,也就不會再有后來的事了,我不會讓你遇到思思,也不會讓你遇到葉芷,更不會讓陸佳傷害你……我們在大理開一個客棧,對著洱海,你養一條狗,我就在院子里種滿瑪格麗特,每天晚上我們都會牽著狗,在洱海邊散步……米高,我不想做公主,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帶我走……”
……
在汪蕾崩潰的痛哭聲中,我猛然驚醒……
窗外,一縷過白的窗簾,照在了我的病床上……
太真實了,醒來以后,我仍有把握將夢里與汪蕾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說出來,我甚至看清了手腕上那塊表的時間,正指著九點一刻。
我頭疼,又口,趕忙端起昨天葉芷臨走前給我倒的那杯開水,仰頭就喝。
一陣重重地息之后,我的心又是一陣揪痛,直到夢醒的那一刻,我才真正去正視一個問題:在汪蕾死的那一刻,到底是祝福我,還是在恨我?
夢里,好像是恨我的!
的恨,對我來說是一種啟示,讓我不要在徹底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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