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不人，聲音聽起來有些雜。很快，房門被推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走到病床邊。

“終于醒了，現在覺怎麼樣？”主治醫生驚喜地問，他旁邊有個人拿著本子記錄各項數據。

秦昭寧一一回答的同時，小幅度地轉腦袋，視線在病房里掃了半圈，問：“宋灼呢？”

“你說剛剛來喊我們的那個小伙子？”主治醫生搖頭笑道：“在外邊哭呢，怕被你看見不敢進來。”

秦昭寧輕輕眨了眨眼睛，實在想象不出宋灼哭是什麼樣子。兩人認識以來，他一直都是冷靜淡定的模樣，哪怕有時候喝醉了酒撒，也從沒哭過。

見沒什麼大礙了，主治醫生也松了口氣，這時候才顧得上嘮叨：“明明床頭就有個呼鈴，你那男朋友是跑下來沖進我辦公室，把我嚇了一跳。”

獨立病房樓層高，他的辦公室在下面，宋灼大概是跑的樓梯，闖進來的時候還微微著氣。

秦昭寧渾沒什麼力氣，聽著他的話，忽的想笑，差點扯傷口。趕收斂了表，眼底帶著藏不住的笑意，眨眨眼表示自己聽到了。

又叮囑幾句，一行人離開病房，沒多久，宋灼從外面進來。

想著剛剛主治醫生說的話，秦昭寧下意識看向他的眼睛。

年今天穿了件規整合的西裝，肩寬長，凌厲分明的線條在暈下和了幾分。他在病床邊坐下，距離拉近，秦昭寧才看清他泛紅的眼瞼，和眼白部分紅。

像是許久沒休息好，他眼下帶著很明顯的青，但仍舊難掩帥氣。

秦昭寧忽然想抬手他，了，牽扯著針頭在管中了一下，疼得趕停住了作。

見到皺眉，宋灼立刻張地問：“哪兒疼嗎？我去醫生。”

眼看他又要走，秦昭寧攢著全部力氣喊停他：“等等，沒哪兒疼。”

腳步一頓，宋灼折坐回來。他不知所措地在秦昭寧上上下打量著，不放心地問：“有沒有哪兒疼？額頭、口還是？”

“腦袋還暈不暈？之前的事還記得嗎？”秦昭寧沒說話，他就一遍一遍追問，“還記得我嗎？記得我是誰嗎？”

好不容易蓄了一點力氣，秦昭寧裝作茫然地搖搖頭：“不記得。”

話頭卡在嚨里，宋灼竟然沒懷疑，而是倏然紅了眼眶，低頭看：“你再想想，再想想。”

以為真的忘了自己，宋灼聲音輕：“你秦昭寧，我是宋灼，是你的——”

“男朋友。”秦昭寧接下他的話，從被子里出手，到他的指尖，輕輕勾住，揚著出一個很淺的笑：“我記得你，你是我男朋友。”

原本還想裝裝失憶嚇一嚇他，可在看到宋灼的反應之后，秦昭寧忽然心疼了。

病房里忽的陷了兩三秒的安靜，宋灼表有些復雜，宛如劫后余生，失而復得。

像有許多話要說，可最后只是反手握住的手，紅著眼眶笑著說：“沒事就好。”

瓶子里的藥水緩慢地滴著，藥效上來，秦昭寧有些困了。撐著沒閉眼，聲音很輕地問：“不是說聽了一首歌要唱給我聽嗎？”

被突然醒來的驚喜打斷，中間又隔了醫生查房的十幾分鐘，宋灼這時候經提醒才想起來那首歌。

他捂著的手腕，用溫熱的掌心抵抗藥水帶的冰冷。回憶了一下，開始輕聲唱。

我們是對方，特別的人。

不顧，難舍難分，

不是一般人的認真。

若只有一天，一個人，

讓那時間每一刻在倒退，

生命中有萬事的可能。

你就是我要遇見的，特別的人。

他聲音依舊好聽，低沉和，可唱到這幾句的時候，因為難以掩藏的哽咽導致調有些不對。

中間好幾次短暫停頓，又繼續往下唱。時間在流逝，藥水勻速又規律地往下落，他一眨不眨地盯著的臉，仿佛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會悄然離開。

秦昭寧以前在這首歌的評論區看到過一條留言：好奇怪，這首歌像是在告白又像是在告別。

一直沒怎麼懂，直到現在，才約約有些明白。

等宋灼唱完，秦昭寧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宋灼垂著眸，輕輕地了的額頭：“不是告別，是苦盡甘來的重逢，和失而復得的慶幸。”

我們是對方，特別的人。

缺一不可。

這二十多年里，在遇到之前，宋灼從沒覺得他會非誰不可。可在秦昭寧昏迷的這些天，他無數次想過，沒有的未來，似乎也不能他的未來。

但還好，上天垂憐，醒過來了。

“不是告白嗎？”秦昭寧晃晃他的手指，蒼白的角掛著笑，故意逗他：“我以為你在跟我告白呢。”

宋灼也笑：“告白哪能這樣。”

“那要怎麼樣？”

“我你。”

他還在笑著，可眼神卻認真又堅定。

這個字，似乎比喜歡更重，也更難說出口。他們兩人說過不次喜歡，秦昭寧逗他的時候，認真表白的時候，都曾口而出。

可是關于，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宋灼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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