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昭寧第一次見面是在秦家別墅,彼時,他剛上完小提琴課下樓,秦昭寧就跟在秦秋北后,走了進來。
穿著一條黑的子,瘦瘦的,很白,長直黑發披散在后,整個人看著又乖又沉默。
秦嘉瑜停下來打量之際,秦秋北抬手他過去,介紹道:“嘉瑜,這是你姐姐。以后你們姐弟倆好好相,我公司還有事,你先帶你姐姐去房間。”
秦秋北很明顯不怎麼在意這個剛接回來的兒,甚至都沒打算親自安頓,抬手看了眼表,就離開了。
正是下午,蘇燕如出去做容還沒回來。秦嘉瑜好奇地看看,喊了聲“姐姐”。
沒說話,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打量著四周。年紀還小的秦嘉瑜并不明白眼里的緒。
他手接過秦昭寧的行李箱:“姐姐,我帶你去你房間。”
的房間前兩天才收拾出來,沒有多余的裝飾,就是一片簡約的白。秦秋北和蘇燕如都沒怎麼上心,秦嘉瑜趁著他們不注意,買了個娃娃放在床頭。
新來的姐姐果然很喜歡這個娃娃,拿著看了許久,然后和他說了第一句話:“爸爸平時很忙嗎?”
聲音和人一樣,聽起來冷冷的。秦嘉瑜沒到疏遠,點點頭:“有一點。”
而后他看見秦昭寧淺淺地笑了下,把那個娃娃珍重地放回了床上。
蘇燕如私底下和他明里暗里說過幾次,不要和秦昭寧走得太近。可不知道是緣使然還是為什麼,秦嘉瑜發自心地想親近這個姐姐,哪怕一點也不熱。
當時正是暑假,白天秦秋北和蘇燕如都不在家,秦嘉瑜上完興趣課就會跑去找秦昭寧。
通常一個人待在后院看書,或者窩在房間里畫連環畫。每每這個時候,秦嘉瑜就捧著自己那本厚厚的奧數,安靜地坐在旁邊看。
兩個人很流,但也沒有鬧矛盾,相還算愉快。
秦嘉瑜想,有個這樣沉默寡言的姐姐,似乎也還不錯。
唯一的轉機發生在暑假末的一天,秦秋北和蘇燕如回了老宅,管家遛狗時不小心弄斷了繩子,讓狗跑丟了。
那只狗松,是秦嘉瑜從小養大的,他跟著人一起去尋,一路問一路找,從傍晚找到了天黑。等找到狗時,他已經離開別墅區很遠了。
他蹲在漆黑的小巷子里,單手摟著那條狗,拿出手機給家里的座機打電話。
管家和保姆都出來找狗了,過了很久座機才被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秦昭寧清冷的聲音:“你找誰?”
到底還是個小孩兒,秦嘉瑜委委屈屈地喊了聲姐姐:“我好像走丟了。”
松:“汪。”
秦昭寧頓了頓,給他報了一串號碼:“你加我微信,發位置,我來找你。”
黑暗總是會放大恐懼,給秦昭寧發過去位置之后,秦嘉瑜在角落里,靠著松,等來找自己。
這地方有些偏,附近都是些要拆遷的老房子,人煙稀。等得困意上來,想睡又不敢睡之際,巷子口傳來了腳步聲。
秦嘉瑜瞬間清醒,提起一口氣。很快,那道人影停了下來:“秦嘉瑜,你在嗎?”
是姐姐的聲音。
秦嘉瑜沒多想地拍拍松的腦袋,一人一狗跑過去。
那天月亮很亮,照著秦昭寧上,仿佛給鍍了一層。
見到他之后,秦昭寧也松了口氣,把防的子換到左手,騰出右手來牽他:“走吧,回家了。”
于是一高一矮的人影后面,跟著一條大狗,兩人一狗一起慢慢地往家走。月把影子拖得很長很長,秦嘉瑜永遠記得那天晚上的景象。
只比他高了半個頭的明明也沒有多膽大,一手攥著子,一手牽著他,走在他前面,背影瘦削又拔。
可暑假結束之后,蘇燕如安排秦昭寧進了高中。南城三中離他在的小學很遠,下課時間也不一樣,兩個人相慢慢變得了起來。
秦昭寧愈發地沉默,放學回來之后就鎖著門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經因為蘇燕如僵了起來。
他想緩和,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只能坐以待斃地等秦昭寧消氣了主找他。
那天秦秋北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家四口吃著飯,秦昭寧卻忽然跟他吵了起來。
憤然離席回了房間,秦嘉瑜不明所以,也放下筷子,借口吃飽了,跟著跑上去。
剛上樓,他忽然看到秦昭寧開門,從臥室里扔了一個東西出來。他定睛一看,正是那個娃娃。
像是泄憤一樣,棉花娃娃的一條胳膊被扯斷了,棉絮從裂痕掉出來。
秦嘉瑜愣在原地,過了好久,才一步一步走過去,彎腰把它撿起來。
那時候他忽然意識到,大人之間的心機和矛盾,原來也會影響小孩的。而那個安靜卻溫的姐姐,再也不會在黑夜牽著他回家了。
秦嘉瑜回過神,了酸的脖子。他抬腳走到電腦桌前,將被電腦顯示屏遮住了大半的娃娃拿起來。
棉花娃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其中一只胳膊上有明顯用針線合的痕跡。針的人手藝似乎不太行,一條線看起來歪歪扭扭的。
秦嘉瑜手拍了拍它的腦袋,放回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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