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捕捉到他話里的一個重要信息,問:“我媽對你怎樣啊?”
紀鴻哲都氣笑了:“你真不知道嗎?”
占喜搖頭。
“簡單點說吧。”紀鴻哲告訴,“那年元旦,你媽冒充你和我聊天,說要給我寄新年禮,問我要家里的地址。我也是傻,就告訴了。”
占喜后背瞬間生出一寒意,這件事,遲貴蘭從沒說過。
紀鴻哲繼續說:“元旦后,突然找來我家,當時我在學校,家里只有我爸媽。你剛才也知道了,我爸媽是聾啞人,和小魚一樣的。占喜請你想象一下,你親的母親,在知道我的父母是聾啞人后,會做什麼?”
占喜想象不出來,心里只想到一個詞——雨腥風。
“做了什麼我就不說了吧,反正那陣子我爸媽特別傷心,覺得很對不起我。我呢,當時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紀鴻哲的煙到頭,煙摁到垃圾桶上,又抬眸看占喜。黑暗中,他的眼睛冷冰冰的,占喜都不敢與他對視。
只能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紀鴻哲又壞壞地笑起來,是他慣有的笑容:“你不用和我道歉,我早就忘了這件事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和小魚來往。我還是那句話,小魚和我不一樣,我好歹是健康的,你媽發瘋,被傷得更深的其實是我爸媽。我想得開,但小魚不一樣。”
占喜愣愣地看著他。
紀鴻哲指指自己右耳:“他聽不見的,和我爸媽一樣,是個聾啞人,殘疾人。他全家都聽不見的,他爸,他媽,他姐姐,還有他過世了的爺爺和,全部,都聽不見。占喜,你明不明白啊?”
占喜驚呆了:“……”
紀鴻哲的語氣變得很認真:“如果你只是和小魚做朋友,沒關系,他朋友很,耳朵好的幾乎沒有,我都不能算是他的朋友。但如果你對他,有超過朋友的一丁點兒念頭,我希你能想想清楚,你能搞定你媽嗎?我看得出來小魚已經很喜歡你了,我也看得出來你對他也有意思,可是占喜啊,真的你聽我一句,沒結果的事兒你就別他。你自己說說,就駱靜語這個人,你媽會同意嗎?”
占喜無言以對。
“和你直說了吧,我那個時候其實沒那麼喜歡你,我追你,就是因為你漂亮。”紀鴻哲嘆口氣,“我知道我很渣,后來也發現了,你這人特單純特較真,太乖了!不是那種玩得開的孩。我和你聊天其實很累,你的格和你的外表一點兒都不相符,我都已經打算放棄了,想著放寒假前和你說說清楚,也不禍害你了。結果呢?沒來得及,你媽先來了。”
“駱靜語和我不一樣,他這個人……比你還要單純,還要較真!”
紀鴻哲覺得這事兒真是很蛋,卻不得不說,“占喜,我寧可今天沒到你,那駱靜語不管怎麼樣,都和我沒關系。偏偏我到你了,你要我袖手旁觀,我真做不到!”
“我和他關系其實一般,但我實在不想看他到傷害。這話別人沒資格說,但是我有!他全家都是好人,老實人,從小對我很照顧,我也不希他的家人到傷害!聾人已經很苦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會,小魚從小到大過得沒那麼順,他能有現在的績也是他辛辛苦苦拼出來的,你就……哎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再想想吧。”
紀鴻哲擺擺手,越說越心煩。
占喜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紀鴻哲看著慘白的臉,說:“我先走了,微信我就不和你加了,萬一哪天你媽再看到你和我聊天,都知道我家地址,搞不好又要沖過來發瘋。有事兒你給我打電話吧,你有我名片。”
“真的占喜,你自己多考慮考慮,還有,我和你說的這些事,你別和小魚去說,他家的況我不知道他告沒告訴過你,要是沒有,就當我多管閑事吧。”
說完,紀鴻哲就走了。
占喜獨自一人在樓下站了好久,直站到渾冰冷,才渾渾噩噩地坐電梯回八樓。
進到屋里,打開小魚幫裝的邊柜,從里頭拿出一個小紙箱。紙箱里是上大學后收集起來的小玩意兒,畢業后帶去了占杰家,現在又搬到802。
在里頭找了一會兒,終于找到那款草莓發夾。
占喜戴過幾次,稚了點兒,不過配上紅子還是很好看的。
四年過去了,發夾的金屬夾子都生了銹,上面熱片做的草莓卻依舊可,紅艷艷的,還鑲嵌著細小的水鉆,有幾粒掉了,留下幾個黑黑的坑。
占喜的手指挲著草莓,沒忍住,眼眶了。
對小魚說過,也曾有過一枚草莓發夾。
紀鴻哲臉皮真厚,竟大言不慚地說這是他親手做的。
真沒想到,居然是小魚做的。
和小魚的緣分,原來從那麼早以前就開始了。
第31章
周一早上, 鐘鵬和莫楊到駱靜語家上班,駱靜語告訴他們,下午不開工, 需要他們幫忙干點別的活兒。
兩個小孩答應下來, 卻不知道要干什麼,直到下午有人陸陸續續送貨上門,看到那些大箱子,他倆才算弄明白。
駱靜語又去了兩趟快遞代收點,把大件快遞帶回家, 兩個小孩悄咪咪地觀察他,發覺駱師兄心很不錯,到家后拆了外包裝, 就指揮他倆干起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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