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靜語知道自己到的環境對于別人來說做“安靜”，甚至是“寂靜”，但對他來說，這是像呼吸一樣自然的存在。常人戴上降噪耳機也許能會他的，他卻永遠都無法會什麼做“有聲世界”。

想象不出來，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東西。

晚歸的地鐵上乘客不多，坐在斜對面的一對小在聊天，孩子的腦袋靠在男孩子肩膀上，小幅度地張合著，應該是在說悄悄話。

駱靜語想起姐姐對他讀語水平的質疑，心底有點不服氣，凝神細看，意外地被他“讀”到這麼兩句：

——昨晚……有點疼，今天……不讓你……流氓。

——對不起啦寶貝，今天……還要……我會輕一點。

男孩子壞笑著朋友的臉，孩子答答地捶了他一下。駱靜語被嗆得咳了一聲，趕別開頭不再看，覺得自己怪不要臉的。

第04章

從周一接到任務，到周三把報價表給文琴，再到周五孫總拍板敲定，給日本人送燙花擺件的任務，占喜算是初步完。

接下來，就是和對方保持聯系，直到一周后作品完為止。

孫總選定的花就是那盆“好運來”，合作的乙方自然是“小魚魚手作燙花”，因為他家報價最便宜，只要三千六。

占喜給孫總的解釋是：“這個……是限時特價，只有這一款，原價要六千呢！”

孫總很滿意，夸占喜工作效率高，把這事兒完全給去辦。

關于三千六這個價格，其實“小魚魚手作燙花”一開始是不認賬的，占喜就把自己和“好大一頭魚”在P站的聊天截圖發過去，對方賴不過，只能答應下來。

付掉定金后，占喜終于有機會向對方提出一個問題。

【草莓蛋糕】：你和好大一頭魚其實不是同一個人吧？

【小魚魚手作燙花】：親，為什麼這麼問？

【草莓蛋糕】：你倆講話語氣都不一樣。

【小魚魚手作燙花】：親，實不相瞞，他是我這工作室的小伙計，文化不高，有時候講話可能會詞不達意，還請您多包涵。

文化不高的小伙計啊……原來如此。

占喜托著下想非非，這麼說來，那雙漂亮的手，主人應該是“好大一頭魚”，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十幾、二十歲的男孩子？手怎麼能這麼巧呀！

方旭在線上態度好，私底下已經氣到吐。這單生意做了比沒做都要郁悶，要是被同行知道這報價，絕對會被拉仇恨，所以他和駱靜語通時火氣就冒了出來。

【方旭】：你丫就是有病！還網絡一線牽呢！虧本的買賣也做！

【好大一頭魚】：沒虧本。

【方旭】：我要求按4000核算分！一個贈品都不會送！

【好大一頭魚】：行。

【方旭】：這個客戶很麻煩，要求每天發制作進度，說擔心會做得很丑，你報的價，我懶得中間傳話，到時候就把你微信號甩給人家了。

【好大一頭魚】：好。

占喜和方旭通貨方式，方旭說用快遞，占喜擔心快遞包裝會把花的造型弄壞，方旭再三保證包裝絕對沒問題，占喜才把公司地址報給他。

方旭一看就樂了。

【小魚魚手作燙花】：親，您在錢塘？

【草莓蛋糕】：對啊。

【小魚魚手作燙花】：巧了！我的工作室也在錢塘，那不用快遞了，到時候做好了我找人給您送貨上門吧，也省得包裝了。

占喜求之不得，約好一周后的周五白天當面貨。

方旭又發給一個微信號，讓添加好友，說Q站上聊私信不方便，以后就用微信每天給報進度。

占喜搜索了一下，對方的昵稱是“好大一頭魚”，頭像是一只藍的卡通鯨魚，這個ID令占喜到一陣沒來由的驚喜，很快就發送好友申請，不過依舊沒有開放朋友圈。

沒多久，對方通過申請。

【你已添加了好大一頭魚，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蛋布丁】：你好！

【好大一頭魚】：你好。

【蛋布丁】：那天晚上在P站和我聊天的是你吧？

駱靜語遲疑了一下，回答。

【好大一頭魚】：是。

【蛋布丁】：那我下單的那盆花也是你來做嗎？

【好大一頭魚】：是。

【蛋布丁】：那下周五送貨上門的是你嗎？

駱靜語皺眉看著手機屏幕，【蛋布丁】的頭像是一個圓滾滾的蛋殼小人。他想，這人就是【糖氽蛋】？是不是很喜歡吃蛋啊？

【好大一頭魚】：你在錢塘？

【蛋布丁】：對呀~[開心]

【好大一頭魚】：現在不能知道誰是送貨。

【蛋布丁】：好吧，那看你們安排了，請一定要幫我們做得致一些哦，是送人的禮，拜托拜托，謝謝啦！

【蛋布丁】：貓貓賣萌.jpg

唔……駱靜語在心里判斷，對方應該是個年輕的孩子。

——

一周工作結束，占喜終于迎來一個不用復習功課的雙休日。

悄悄和羅欣然約好周六去看房，周五晚上向秦菲解釋，說第二天要和大學同學見面，沒法子接送威威去年宮興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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