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見悅悅,饒是徐氏也嚇了一跳。
“你怎麼出宮了?”又驚又喜,拉著悅悅的手臉上笑了一朵花,“快快快,屋里坐。”
幾人進了屋,待到丫鬟奉了茶退下去后,徐氏才道:“你何時出的宮?你母后可知道?”
盡管悅悅已經到了待嫁的年紀,可在長輩看來,仍跟稚沒什麼區別,總是要心多問幾句的。
悅悅只得再同徐氏解釋一番,然后道:“等事辦完,我就回宮去了,到時再跟母后請罪。”
“你這孩子。”徐氏無奈道,“真是行事莽撞,這般出宮,邊又只帶了個丫鬟,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況且,悅悅邊的阿瑤,瞧著癡癡傻傻的,還指不定是誰照顧誰呢。
悅悅笑道:“幸好遇到了舅母。”
徐氏贊賞地看了喬蘭初一眼,說道:“這件事你做的很對。”
喬蘭初微微一笑:“也是運氣好,恰巧撞見了。”
悅悅可不想一直被徐氏數落,干脆換了個話題:“小舅舅可說親了?”
顧文煜比稍大一歲,才考中秀才。
“倒是在安排了。”說起顧文煜,徐氏也有幾恨鐵不鋼。
謝禹行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在秋闈考試了,偏是他自小沒吃什麼苦,父親哥哥都為著他請了不先生,又親自來教,愣是沒將他教的明白。
悅悅在宮中也聽過顧文煜的事,微微笑道:“母后說,只要小舅舅自己過得開心快樂就好了,也不用要求他太多。”
“別聽你母后瞎說。”徐氏道,“你小舅舅將來也是要自立門戶的,總不能一輩子都靠著別人,自己沒點本事,日后怎麼養活一家老小?”
徐氏看的遠,更明白,顧文煜跟謝禹行姐弟倆終究還是差了一點。
若是將來顧昶安跟徐氏百年去了,顧文煜又能靠誰呢?
喬蘭初默默聽著沒有出聲。
悅悅還小,自然也想不到那麼遠以后的事。
徐氏似乎也覺得這個話題有些過于沉重了些,隨即笑起來:“還沒用午膳吧?我廚房給你做些好吃的。”
方才凈顧著說話了,都忘了悅悅的肚子還著。
顧家的飯菜雖比不上宮里的那麼致,但勝在味道不錯,有家的味道。
悅悅也是得狠了,吃了一碗米飯,還加了一碗湯。
徐氏怕吃多了難,又帶著去院子里散散步消食。
才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便聽得丫鬟來報,說是張允謙來了。
徐氏也知道悅悅今日出宮是為著張允謙,便讓人將張允謙帶去宴客廳。
那里四面臨風,不論是誰進了院都能瞧見里面景,再有兩個丫鬟仆婦在門口候著,也不算壞規矩。
代完這些,徐氏才輕輕對悅悅道:“去吧。”
悅悅曲膝行了一禮,這才帶著阿瑤去了宴客廳。
在見到張允謙之前,還在想要怎麼跟他解釋道歉。
但是在見到他以后,看著他臉上那不復存在的溫笑意,頓時又有幾分委屈了。
大老遠的從宮中跑出來見他一面,沒見著便不說了,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他卻還冷著臉,連個笑都舍不得給。
悅悅站在廳堂門口,固執著不肯再往前一步了。
兩人一個坐在里面,一個站在外面,許久都沒靜。
最終還是張允謙起走了過來。
他面上表似有無奈:“為何突然出宮?”
當他回家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也是驚訝。
“沒什麼。”悅悅微微紅了眼,垂眸低聲道,“想出來玩便來了。”
再不肯說是為著他才出宮的。
張允謙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坐下再說吧。”
悅悅不想讓他看出什麼來,抬腳走進去,挑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坐著。
張允謙一時想笑。
“還生我氣呢?”他無奈地笑著道。
他心思細膩,又與悅悅認識多年,對的格早就了如指掌。
他只能解釋:“先前在國子監時離開,是因為瞧著你并不想與我說話,我不想惹了你煩,索便走了。”
的態度擺明了是要躲著他,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說。
張允謙向來尊重悅悅,不愿意的事,他也不會強迫。
所以干脆便離開了。
只是沒想到,會生氣。
甚至還找來了宮外。
若悅悅出宮真如所說的那般想出來玩的話,那喬蘭初也不必派人通知他了。
“我哪有不想與你說話?”悅悅抬起頭來,微紅的眼眶里盛著點點晶瑩,“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那句話卻卡在嚨怎麼都說不出口。
是啊,只是有傳言說張允謙喜歡,便因為這莫須有的傳言而冷落他。
這樣的話,怎麼說得出口?
真是枉費了先生多年的教誨。
“只是什麼?”張允謙追問道。
悅悅攪著帕子不肯開口了。
那些話難以切齒。
張允謙等了半晌,見不出聲,也不為難,只是道:“公主可以同我說說,為何這些日子要躲著我嗎?是我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
“不是……”悅悅搖頭。
“那是為何?”張允謙繼續問。
悅悅抿著說不出口,臉蛋也漸漸地泛了紅,宛如一顆飽滿的桃子那般。
臉上的變化被張允謙瞧在眼里,他是極聰明的人,立刻便想到了近些日子那些傳聞。
傳聞說他傾心公主,故而這些年不肯娶妻。
莫非是悅悅聽到了那些傳聞?
張允謙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僵。
他微微握了一下手,道:“公主可是聽說了些什麼?”
“啊?”悅悅有片刻呆滯,微微瞪著可的大眼睛,呆呆看著他。
到及他的眼神時,又有些害起來,連忙躲開。
瞧這模樣,張允謙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都是些無跡可尋的傳聞罷了。”張允謙輕聲道,“公主不必放在心上的。”
“真的?”悅悅微怔,這一瞬間,心里的覺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失落。
總之十分的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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