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過再次見麵,可能會上前假意捶他幾下,告訴他失去他的這些日子,過的多麽絕。
那一日的回憶是如何化噩夢,夜夜趁睡著一遍遍折磨。
的生活猶如中了詛咒,再也快樂不起來。
沒有他,也不過是沒有靈魂沒有自我的空皮囊。
除了家人,再也沒什麽能支撐活下去。
想過很多次,但凡沒有唐維和甜甜,可能真的早已支撐不住,隨他而去……
真的想過太多跟他重逢的畫麵,但沒有一種畫麵,是現在這副場景。
因為從來沒想過,他會故意躲起來不見。
就是這份故意深深的傷害了,讓猛然覺得,這些日子所承的一切思念之苦,都是一場人為製造的謀!
這不是認識的燕澤硯。
記憶裏的燕澤硯,明明會不顧的奔向,哪怕再難再苦,隻要有一線希,也絕不會放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拒之門外,故意遠遠的躲著。
“你是不是,已經不我了……”唐蝶緩緩抬起頭,再次看向那個背影。
這句明顯帶有賭氣分問話,已然沒能讓男人回頭看一眼。
周遭安靜的可怕,隻能聽到窗外雷雨加的聲音。
良久,男人終於側過頭,聲音依舊低沉而沙啞:“不洗澡,是會冒的。”
“維維和甜甜很想你。”唐蝶毫不猶豫道。
“……”男人沒吭聲,但明顯僵了僵,跟唐蝶一樣,孩子也是他的肋。
唐蝶雙眼哭得紅腫,有些絕的看著男人:“我也很想你,爸爸媽媽都在想你,我們都在等你回去,即便如此,你還是要躲著不見人嗎?”
男人還是不說話,不回看,儼然一副拒人千之外的模樣。
沉默像個黑,將唐蝶心的溫度一點點吞噬。
眼中的芒漸漸褪去,聲音著寒意:“恕我無法原諒你,燕澤硯。”
就在以為男人再也不會理時,他終於開了口:
“難道你沒發現,我已經毀了麽?”
男人一邊說一邊終於轉過來,再次用那張結了傷疤的臉麵向唐蝶。
唐蝶已然習慣了這張臉,目倔強而堅毅:“就因為一道疤?”
男人沒有說話,瘸著一步步走到另一張椅子前坐下。
曾經的他無論走到哪裏,都散發著人的氣場。
但是現在,他明明依舊年輕,卻著蒼老的氣息。
“還有這條,也廢了。”他的語氣聽來十分落寞。
唐蝶心裏一陣揪痛,上卻依舊倔強:“那又怎樣?你別想用這些理由搪塞我!”
男人輕歎一聲,神有些艱難:“變這副模樣,我連自己都無法麵對,更別提如何麵對你了。”
記憶回到墜崖的那一天,懸崖上也像現在一樣下著大雨。
眼看唐蝶被司以雲猛然推下懸崖,幸好燕澤硯及時衝過去將拉了回來。
自己卻被撲上來的司以雲一起墜懸崖。
山崖峭壁上枝叢生,狠狠在他上劃出口。
那些凸出的巖石也狠狠撞擊著他的。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再也沒了意識。
然天若不願亡人,誰都沒資格咽氣。
也不知在崖底躺了多久,燕澤硯終是睜開了眼睛。
他有種渾骨頭盡數斷裂的錯覺,艱難抬起手臂抹去糊住眼睛的,赫然看到司以雲死不瞑目的雙眼!
這個瘋人終於死了,死的徹徹底底,再也沒能像先前墜江那樣幸運的活下來。
高高隆起的腹中,懷著再也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子,加上自己,算是殘害了三條人命。
即便醒了過來,燕澤硯還是無法彈,幸好他認出周圍長著一些可食用植,憑著這點供給他才活了下來。
靠著本就強壯的質和過的求生能力,他很快就恢複了活能力。
他以枝為拐杖,把外撕布條作紗布,忍著劇痛一點點挪到河邊,想要清洗傷口。
卻在看到自己臉上猙獰的傷口後,心信念悉數崩塌!
他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心裏一遍遍吶喊: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但事實就是,他不斷了,連臉都毀了!
本來在蘇醒的那一刻,他還很慶幸自己活著,還滿心期待能趕站起來去跟家人重逢。
但看清自己麵容的這一刻,他怕了,也絕了。
自己已然變這幅鬼樣子,如何還配做燕家的爺,如何還配做唐蝶的丈夫?
相比上的疼痛,男人更無法忍巨大的自卑。
這些自卑猶如兇猛野,將他心所有信念與期待吞噬殆盡。
他無數次拿著石頭想要砸死自己一了百了,但一想到唐蝶的臉,他又下不了狠心。
他就生不如死的在崖底活了好幾日,眼睜睜看著自己變一個毀了容的瘸子。
掙紮許久,他終是放棄了求死的念頭,拄著枝沿著河流一步步離去。
短短幾日,司以雲的被蛆蟲啃噬的麵目全非。
燕澤硯終是看不下去,給挖了個坑把埋了。
輾轉路過幾個村子,他終於找到可以安頓下來的地方。
他不顧旁人異樣的眼,過上了姓埋名的獨居生活。
他早就知道燕熠一直在派人尋找他的蹤跡。
甚至在第一次去鎮上買東西時,他還與燕熠乘坐的車肩而過。
那天他在人群中駐足,回頭看向絕塵離去的車,想到父親就坐在裏麵,他不紅了眼眶。
雖說隻掃了一眼,他也看清了,燕熠原本一頭黑發已然全白。
一向堅毅的父親尚且如此,那燕太太就更不用說了,定是眼睛都要哭瞎了吧?
而他們又是如何跟兩個孩子代他的行蹤?
死了?走了?永遠不回來了?
還有他已經恢複記憶的蝶兒,一定想他想瘋了吧?
他好想回去,回到他們旁,他也快被這想念瘋了!喵喵尒説
然而每每當他看到鏡子或玻璃,他都會瞬間淹沒在自卑裏,從而打消回家的念頭。
在他看來,燕澤硯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隻是個醜陋而殘疾的無名之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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