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洲也發現了，林夏端起手邊的杯子向他致意。他對面的人倒順著他的視線轉頭往后看了眼，竟然是周倩。

心中略有驚訝，林夏笑了下，同樣舉了水杯隔空跟打了招呼。自然不會起主去跟他們say hi，更何況人家這是私人約會，不必去打擾。

工作以外，跟林洲并不。除了上次的商務晚宴，倆人都沒吃過一頓飯。

對林洲的私生活不興趣，就算友是認識的人，也懶得關心。頂多想了下，他們是一個村的，認識也正常。

看到周倩，林夏不由得想起了周旺財，在瓜棚外聽了他老婆跟人說的話，當時那一口鄉音，一下子還沒弄明白。

后來想了下，這是出去嫖了，原來錢都花在了這上頭。林夏覺得惡心，從沒發現他是這種人，這小姑娘肯定不知道爸是這種貨。

明年他退休了就讓他走人，等忙完這陣，準備去鋼廠里挑兩個人送去外地培訓，再挖個師傅過來負責技。就算周旺財跟林建華有多年在，但這是私企，不養閑人，林夏不會讓他留下干個閑差混日子。

林夏吃完就離開餐廳，去隔壁商場買了運服和跑鞋，再帶了杯咖啡回公司。

周倩沒想到會在這，和林洲一起到了林夏。

這麼昂貴的餐廳，是周倩主提出請林洲的。兩人同居，一切開銷都是他來，還經常帶出去吃好吃的。

年中的漲薪在月底塵埃落地，工作前兩年幾乎存不下錢，熬到第三年基數上來了，還有個不錯的漲薪幅度，那工資自然就可觀了。為了慶祝升職又漲薪，主提出請男朋友吃飯，從網上提前看好套餐的價格，午市套餐略便宜，再打電話預約了位置。很貴的一頓飯，可跟他一起吃，又覺得值得。

看到林夏走后，周倩問了林洲，“你很介意我們被發現嗎？”

“沒有。”林洲切了塊給，“你瞎想什麼呢？”

“好吧，上次還請我吃飯呢，很好吃的日料，等我發了年終獎，請你去吃。”

“一頓飯，我還得等半年啊。什麼時候請你吃的飯？”

周倩的咬發達，大口吃鍛煉著腮幫子，邊吃邊把上次的事說給了林洲聽，再暗暗多拿了一塊放進自己盤里。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帶你去買。”

林洲聽完皺了眉，可說完又覺得無奈，這就是的格，從不讓他送貴價禮。他曾買過大牌包包給，可說不要，讓他去退。他說退不了，在家放著，也從未見背過，說背著去上班太夸張了。

周倩笑了，“沒關系啦。至我跟學會了冷著臉直接跟售貨員提需求，畢竟我才是花錢的人啊。”

“是的。”此時服務生走過，林洲喊住讓他再上一份西冷。

“你這兩天怎麼了，總覺得你不開心。”

最近他一貫加班多，回到家時累的不說話，但作為人，敏銳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餐廳的氛圍頗好，見他心有些放松，便問出口。

“有嗎？”林洲看了眼人已經離去的座位，“倩倩，你覺得什麼是有尊嚴的生活？或者說，你想過怎樣的生活？”

周倩想了想，“做一份不厭惡的工作，自食其力養活自己，剩下的，隨心所就好。可有時尊嚴很難得到，特別是面對自認給了錢，就能毫不尊重你的勞果，無限找茬挑病的甲方。為了那點錢，大多數時候都在忍耐，也是為了不能忍時有底氣離開。”

往日里憨的，看似什麼都不在意，卻又無比通。

“你知道嗎？我媽，一輩子都在忍耐，早已沒了離開的勇氣。”

林夏回公司，一手端咖啡，一手拿著手機下了車，走到電梯旁時，看到林洲也在等。

“好巧，你這麼快就吃完了啊，那家店味道不錯吧。”

林洲點頭，“是的。”

“你最近晚上要麼加班，要麼跑去應酬客戶。周末還要來上大半天班，林洲，別把自己搞得這麼辛苦。”

林夏不止從一個同事那聽了他工作努力，飯局上也很能喝，他以前工作的一部分就是與各類人與部門打道，飯局是家常便飯，“對了，你都這個位置了，犯不著親自喝酒應酬。適應你的份，該擺架子時就擺架子，最重要。”

此時電梯門開了，林洲的手象征的擋在了門旁，讓先走了進去。

林夏走進電梯，還想跟他說什麼時，手機震了下，沒想在電梯里回信息，拇指就條件反地點了下屏幕，發現是程帆回的信息。沒忍住解鎖了手機，看他回了什麼。

不知他在干什麼，隔了一個小時才回了拍的人的食圖片。

還沒回文字，就三個一模一樣的“摳鼻”表，隔著屏幕，一副嫌棄鄙視的神溢于言表。

好氣又好笑，他是一個字都懶得跟打嗎？

惱得鎖了屏，抬頭時已收斂了表，看向林洲繼續跟他說：“等我忙完這陣，組個飯局，介紹相關機關部門的人給你認識。有了這些關系，你更好開展工作。”

林洲心中驚訝，卻沒表現出分毫，“好的。”

似乎做事很坦，自從上次跟他談過后，林建華沒回來，title還沒變，但已經放了實權給他，一副全然信任他的姿態，現在還要將這個行業里最重要的資源之一——人脈，介紹給他，完全是把他當自己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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