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苦壞了。
錢袋子丟了也就罷了,這后頭屋里時不時丟東西,什麼墜飾掛件兒,一樣一樣兒的不見了,沈清煙疑心自己屋里進了賊,把這事兒跟林逸景說了,林逸景便幫著大半夜蹲在屋門前不睡覺,兩人熬了一宿,都沒抓到人。
隔日頂著黑眼圈進學堂,招來荀琮等人異樣的眼,沈清煙沒功夫注意到他們,今兒是顧明淵的課,這還是他們大吵一架之后見的第一次。
顧明淵仍如平常一樣授課,沈清煙蔫蔫的趴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變得愈加懶散墮落,窗外的線落在臉上,瑩白姣艷,卷翹長睫清淺的著,眼瞼下覆了一片影,也許是故意這般作態要氣他,也許夜里不睡。
他收回了視線,任這般混賬下去。
下學后,他出了學堂往后堂去了。
若是以前,沈清煙一定會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他后頭,等他給自己講授功課,還能吃零,若是累了,便在后堂的隔間里睡覺,舒坦的仿佛是在自己家里。
現在都沒了。
沈清煙凝視著他的背影,他依然清貴如高山,只配仰。
沈清煙攥手,垂著頭慢慢收書,學堂里的學生們都走了,才往出走,林逸景等在外頭,瞧來了,才和并肩回學舍。
慶俞剛好過來拿顧明淵落下的書,就見他們兩個形影不離的在小道上走。
慶俞轉頭回去,稍稍跟顧明淵提了一下,只可惜顧明淵卻像聽不見一般,沐浴更后便回府了。
這頭沈清煙跟林逸景走回學舍后,沈清煙終究沒忍住,躲里間哭。
林逸景在外面敲門道,“清煙,你我是好友,你哭這樣,我實在于心難安。”
沈清煙將門打開,放他進來,林逸景看滿臉淚,取了帕子讓臉。
沈清煙為他的溫所,小聲道謝,用帕子干凈臉,愣愣的發著呆。
“清煙要是心底在意小公爺,何不再去找他?”林逸景道。
沈清煙搖搖頭,“我不想找他。”
是他先不要的。
林逸景一臉糾結,訕訕問道,“清煙,你和小公爺到底為的什麼事兒鬧這樣?”
沈清煙一時沉默,旋即忿忿的看著他,“他不許我跟你來往。”
林逸景驚訝的啊了聲,霎時咳一聲,眼睛往開著窗戶看了看,不ᴶˢᴳᴮᴮ見有人聽,便過去把窗戶關了,才坐回去,手揣著袖子道,“小公爺連你什麼朋友也管著,這哪是先生做的事?”
沈清煙低低道,“他本不想給我做先生,我才和他鬧翻了的。”
林逸景眨了眨眼,像是松了口氣,往削薄的肩上拍一下,面上是真心實意,“清煙,你今日不說這個,我斷不會在你面前說起小公爺,他是國公爺最看重的嫡長子,別說英國公府了,就是放眼整個燕京城,也挑不出比他更出眾的王公貴勛。”
沈清煙也認同他說的,顧明淵太耀眼了,站在他邊,便會自慚形穢。
林逸景看著笑,“可這也只是外人見到的表象。”
沈清煙一呆。
“我姑母被國公爺納進了后院,我有幸常來英國公府探,姑母疼我,常留我在院里小住,我那時年紀小,姑母代我,見著小公爺要避開,我沒記在心上,后來我在英國公府的萬香園里和小公爺上。”
林逸景忽然抖了一下,告訴,“小公爺當時想帶我回他的院子,被我姑母及時趕到,我才僥幸沒出事。”
沈清煙呆呆道,“回他的院子能出什麼事兒?”
林逸景苦笑,“顧二爺什麼德行你該是知道的,他們是兄弟,表面裝的再正直,骨子里流著一樣的。”
沈清煙瞪大眼,直說著不可能,“我在表兄跟前這麼長時間,表兄都不曾對我過手腳,他跟顧二爺絕不是一類人。”
林逸景道,“清煙,你畢竟是永康伯的兒子,我只是個普通人。”
沈清煙張了張,顧明淵什麼樣,見過的,顧明禎想欺辱,顧明淵都為罰了顧明禎,跟顧明淵獨時,都是主親近他,還被他避嫌,是不信這話的。
林逸景又道,“像清煙這樣的俊俏,又是大家公子,他只要不是蠢,必定盼著你主送上門,到時候也能說是你我愿,怪不到他頭上,他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公爺,若清煙他得手,說不定也會被傳一廂愿。”
沈清煙直皺著眉,“你是說他想跟我像夫妻那樣?”
“像他那等份的人,不過是好玩臠寵罷了,清煙若真著了他的道兒,只怕以后也是沒名沒分的跟著他,”林逸景微翹了點道。
沈清煙眉頭皺的更深,還是堅持著,“他不是那樣的人。”
林逸景輕笑,“清煙不信是正常的,你父親斷不會讓你落到那種境地,你以后也要襲爵,倒是我多慮了。”
他提到沈宿,沈清煙又是一陣恨卻頹唐道,“我應是襲不了爵位的。”
林逸景不解道,“永康伯只有你一個兒子,這爵位不給你他給誰?”
沈清煙默了默,便將在家中發生的一切都告與了他。
“我姨娘尸骨未寒,父親也讓我滾,現如今,我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
林逸景唉了聲,安兩句,便帶一起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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