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看著老板娘擔驚怕的眼神，簡楠有些過意不去，還是給說了聲，人已經抓到，讓們放心。

畢竟這種地方一傳十十傳百，相信過不了多久就盡人皆知，不會再人心惶惶。

他們在這兒的工作快要底，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來吃赤豆圓子，簡楠臨走前給它拍了張照片，留在手機裏。

上車時，薄靳城看見了正在翻相冊時那張照片，凝神問：“這麽喜歡吃？”

“還好，我這個人比較念舊。”

本來隻是無心之舉，隨意翻翻相冊時偶然說出的一句話，但對方好像不這麽認為。

“念舊？”

薄靳城扭正頭：“楠楠，最不念舊最心狠的人就是你了。”

這話聽得想把煙碾在他臉上。

吞雲吐霧，一口氣噴灑在對方上，學著他的樣子冷笑：“胡扯。”

對方依舊目視前方，大掌卻在頭頂了，像是在哄小孩的樣子。

一說到這個，簡楠突然就想起來他手機裏那張屏保，不自覺多看了眼。

男人雖然在開車，但自然也沒有忽視掉這個細小的作：“在看什麽，楠楠。”

“沒什麽。”

“這張圖我用了很久，但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換掉。”他沉著聲，語氣有點不太自在，好像搞得很念舊似的。

抿：“隨你的便。”

這張圖上的提拉米蘇，是做的。

做給他的生日禮，一份苦得要死的提拉米蘇。

幾乎每年都會做，但幾乎每年都很醜，很苦，很難吃。

這是唯一做不好的東西，明明是最簡單的蛋糕。

這麽多年過去，依舊沒有忘了那個味道，也沒有忘記齒間帶著巧克力苦醇的那個吻，深深烙印。

-

陸然自從那次之後，也不知是不是安眠藥的殘留，每天睡的時間比之前長了很多，長到陸瑤都怕他下次會突然醒不過來了。

“小然，醒醒別睡了，外麵的現在很好，我帶你出去曬曬吧。”陸瑤輕聲拍拍他。

陸然緩緩地睜開眼，雙眼無神：“我又看不見，在哪都是一樣的。”

“姐姐。”

聲音了：“嗯？”

“放棄我吧。”

陸瑤一愣，強笑道：“你……你胡說什麽呢？”

“我這樣吊著，生不如死，我也不想看到你因為我別那些人欺負，如果沒有我，你可以活得更好。”陸然咽了咽口水，很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

他想了很久，終於說了出來。

如果沒有他的話，他的姐姐或許會生活得更好。

“小然，你要知道，你從來不是姐姐的累贅，如果沒有你……姐姐可能就不再是姐姐了……”陸瑤搖搖頭，俯下去抱住隻剩下皮包骨頭的他，紅了眼。

“二十二床，外麵有人找。”

愣了愣，輕聲說：“姐姐先出去看看是誰，你在這裏乖乖地躺著，等下我帶你去曬太。”

人走出去後，看見了江安瀾，麵白了白。

“你怎麽來了？”

“心虛了？還是怕我再給你弟弟停藥？”江安瀾把自己的名牌包向上背了背，看了眼病房裏的男孩，道，“你弟弟長得倒是很好。”

“隻是，他如果知道他姐是什麽樣的人，會怎麽想？”

“你……”陸瑤皺眉，盡量將聲音放平，“江小姐，我弟弟還在你手上，所以我絕對不可能騙你或者做害你的事，在這個立場上，你我應該一致。”

“然後呢，你又想騙我什麽？”

“我沒有騙你。”

江安瀾笑笑：“得了吧，就你這張小，能有一句實話？”

“我說真的，不然你認為薄總為什麽會這麽突然出差。”

對方麵一怔：“你什麽意思……”

“您最好看看是誰陪他去的，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說謊。”

江安瀾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打通電話：“程進，薄靳城去哪了？”

“我問你去哪了！？”

聽見對方慢吞吞地回答，冷笑：“你們現在就過去是吧，我也要去。”

“如果你敢給薄靳城告狀，我不建議用我薄夫人的權利把你一個小助理辭掉，現在，立刻，馬上辭掉。”

下午把最後的方案敲定，就再沒有他們三個主力軍的事了，接下來的工作應該由小程和趙承手下的人對接，實施。

就這麽結束，趙承突然有點舍不得，提議一起喝頓酒，薄靳城拒絕了邀請。

“喝酒算了，可以吃飯。”

然後……

薄靳城看著眼前笑著十分憨厚的老三，眉頭擰了擰。

“趙總啊，我跟你說我們簡姐當時有多牛，那家夥，一開始出來個娘們要跟我談，我氣得拿著子就要砸，什麽玩意兒嘛，這麽瞧不起我高老三……”

聽著他聒噪的聲音，薄靳城正冷聲打斷他，卻瞥見了那個在笑著聽他說話的人，頓住了口。

人今天的妝魅得異常，一吊帶紅外披著他的西裝外套，肘間白的皮因為喝酒間微微抬起，像個狐的妖，聽得很認真，似乎也在回味當時的場麵。

當時到底害怕嗎？

答案是肯定的。

十幾個雕龍畫虎的大漢拿著子來門口，那時還沒真正為那個眾人眼中的白骨，隻能強撐著不讓自己抖，不讓自己出一畏懼的模樣。

“別怕，我馬上到。”

那是薄靳城第一次，用那麽溫的聲音和說話，語氣中帶著關切：“別傻站在前頭，讓那些保安出去。”

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那麽點關心，就給了莫大的鼓勵，簡楠給自己補妝，形單影隻地走了出去。

其實當時還不太會煙，連過肺都不會，但依舊裝模作樣地和他們點了幾支煙在那裏說話，把他們都唬住了。

後來他們喊著簡姐再來一杯的時候，薄靳城回來了。

是有點得意地，笑著在酒杯觥籌的重影中與他對視，到都是陸離怪，奇異彩，隻有一紅笑著朝他招手。

那樣子像是在說，看，我也不是這麽沒用對吧。

薄靳城心神凜住。

“你回來了？”

“嗯。”他走上去了把順的頭頂，寒的雙眸中映上了點人酒氣得繾綣，“楠楠，真乖。”

他的小孩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