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喃見氣氛漸漸沉重，轉移了話題，給聞柚白倒了酒：“好啦，咱們不說這些事了，他們幹什麽就幹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天塌了也有高個頂著，我們就過好我們的生活就好啦，對，就是這樣，活在當下，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說著，仰頭就豪氣地幹了一杯酒，結果太辣，一時沒注意，嗆得一直咳嗽。

聞柚白好笑，連忙給拍了拍後背。

等到酒意上頭，沈一喃就抱著聞柚白，趴在肩膀上，說自己沒醉，看著也的確不像醉的模樣，隻是有些惆悵，心裏也積著事，但不知道該怎麽提起。

平日的風風火火和衿貴傲慢在酒後都了脆弱：“柚柚，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靠著我哥哥，沒有哥哥我什麽也不是，我還天天很傲慢，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覺得自己思想超前……”

聞柚白含著淺笑，聲音溫：“誰說的呢？離開了你哥哥，你還是我和黎黎的好朋友，離開了你哥哥，你也依然是沈一喃。”

外麵夜濃重，清冷的月籠罩著燈紅酒綠的奢靡，像是夢中的朦朧世界，帶著幾分虛幻的不真實。

繼續說：“我是沒辦法才要一直往上爬，但很多時候我也會覺得累，隻是，我沒有退路，一鬆懈，我就會摔下來，我隻能咬著牙齒，義無反顧地想闖出一片天地。”

“在意誌力薄弱的時候，我也會羨慕你，羨慕你有沈一遠那樣的好哥哥，傻孩，你已經擁有了最好最好的哥哥了。”

“而我呢？就像繃的弦，隨時斷開，又像個無頭蒼蠅，目短淺，胡闖，自以為是，卻什麽都不是。”

聞柚白懷中的沈一喃已經醉得迷離，兩頰嫣紅。

了沈一喃的臉頰，細膩，卻有些燙，真摯地笑：“喃喃，每次看到你開開心心寵的模樣，我就想，我沒有得到的這些，我可以沒有，但我不能讓小驚蟄再沒有。”

沈一喃應了一聲，思維跳躍：“嗯，小驚蟄也一起喝酒，等長大，我們帶喝酒……柚柚，你也喝！”

聞柚白盯著沈一喃，眼眸裏澤流轉，不知道在想什麽，低聲問：“喃喃，你平時怎麽跟你舅舅撒的？”

“撒……”沈一喃漿糊一樣的腦子很是遲鈍，眨了眨眼睛，“讓舅舅心疼呀，心疼了，他就會對我很好的，舅舅很我……哥哥也是。”

聞柚白眸淡淡，譏諷一閃而逝。

愧疚心？嗬。

……

聞柚白在停車場見到謝延舟的車子並不奇怪，很清楚他在邊安排了很多隻眼睛，是打著保護的名義，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監視，時至今日，不管他真心或假意，對他來說就是不一樣的存在。

謝延舟顯然知道這兩人今晚在酒吧聊嗨了，或許他也聽到了們的談話容，但他此時隻是問：“讓司機送沈一喃，還是我陪你一起送。”

聞柚白還沒回答，沈家的司機就奉了沈一遠的命令，趕來接沈家的千金大小姐了。

沈一喃被接走後，車廂就安靜了下來。

謝延舟本就脾氣晴不定，古怪難測，聞柚白見他一言不發，隻顧著摟，將抱在了懷中，便也沒開口說什麽。

過了會，就聽到謝延舟說：“你以前很說話的。”他說的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你也很喜歡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黑沉的眼眸裏笑意星點浮起。

聞柚白靠在他的肩頭上，頭有些沉，眼球也跟著脹痛，謝延舟垂眸看了一眼，言又止，想說不顧自己的，又覺得叮囑沒有多大意義，不如讓他多用點心在上。

他的手指往上蹭了蹭，手背的皮到了臉頰上微微的熱意，就那麽一點愉悅，就好像順著流淌。

車子輕輕搖晃，聞柚白慢慢地睡了，原本隻是靠在他的肩頭，後麵自然而然地順著力道，趴在了他的上，正對著他的腹部。www.x33xs.

比起那些旖旎的念頭，謝延舟更貪的是曾經的溫暖，細碎的記憶無孔不地滲在他的神經裏，以前還會討好他，就為了能趴在他上睡覺，他那時其實也是的吧，隻是太自以為是了。

車子停在兩人共同生活的宅院前，謝延舟穩穩地把聞柚白抱了出來，隻是皺了下眉頭，就讓他的作越發小心翼翼了，哄小孩一樣地拍了拍的後背。

他把放在了床上，的床墊微微塌陷了下去，他現在已經能很練地給臉、護、吹頭發，最後一步是給戴上眼罩。

真正的最後一個作，是他的呼吸靠近了的，隔著空氣纏在了一起，明明沒有任何實的親接，卻更甚於齒替。

聞柚白其實睡得並不深，迷迷糊糊間知道是謝延舟在照顧，當的心了起來之後，他的這些照顧就變得微不足道了，倒也不是刻意為之，相反十分自然，甚至都能理解，為什麽謝延舟當初會對的付出也毫不在意。

沒有去摘眼罩，眼睛閉著，任由著眼睫不停地翕著，眼前一片漆黑，聞到了旁男人上讓喜歡的香水味。

他在通過那些細微的變化，看似微不足道卻能潛移默化的細節，試圖闖過他考試裏最重要的關卡。

*

溫元厚對聞柚白說不上討厭，但也無法喜歡，盡管他作為一個旁的長輩，很欣賞的聰慧和勇敢，至於聞柚白是他的外甥這件事，他就算在他人麵前撒謊他毫不知，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他還在思考要怎麽解決這件事，聞柚白就主找上門了。

找上門？

他笑了一下，有點東西，本懶得見，但轉念一想，這般勇氣，才像他們溫家的脈，隻可惜的是，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長久的相和陪伴。

他沉默了一會，還是讓人同意和聞柚白見了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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