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點頭。

似是想到什麼，提醒他：“你別對池歡手。”

“不會。”

程仲亭推著出去，鎖了門。

隔壁臥室，盛嫣將剛才的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更討厭池歡了。

這的不僅玩弄哥的，還打掉大哥的孩子。

在盛嫣心里，對池歡是有深刻的階級歧視的。覺得池歡配不上程仲亭，程仲亭可以不要，但沒資格做一切忤逆他的行為。

盛嫣拿出手機，給葉瑾華發了條消息。

.

客臥，池歡和程仲亭站在屋子中央，兩人僅僅只隔著一條手臂的距離。

程仲亭冷厲的看了許久，才把視線轉到手里。

“拿過來看看。”

說的是手里那張病歷。

池歡臉紅脖子，有種干了大逆不道的事被人當面破的狼狽。在怔忪著沒來得及把病歷遞給程仲亭的時候，他已經手拿了過去。

他擰著眉，一目十行看完了上面的容。

也看了下面的時間。

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那時候他在做什麼，在忙著東科技的收購計劃，不是在天上飛，就是和團隊在酒店進行雙方會談。

就是那個時候，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被扼殺掉了。

好樣的。

程仲亭再次抬眸看池歡，眼中盛著池歡看不懂的晦暗，結了霜般冰冷。

他慢悠悠的撕掉，輕啟，“不僅吃藥，就連不小心懷上的，也都要打掉，是嗎？”

池歡仰著頭和他對視，心頭咚咚咚的。

此時的程仲亭看似平和，但池歡看得出來，這是他離最遠的一次。

好像，很功的把他推開了。

池歡點頭，“是，我不想要你的小孩。”

程仲亭嗤了一聲，諷刺道，“做的時候倒是。”

他不是什麼好男人，在男關系上，永遠不可能跟人低了頭，所以他說這種話侮辱池歡，池歡也不覺得多驚訝。

池歡說，“七六誰都有的。”

程仲亭站在面前，低著頭看了好一陣，然后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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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他拿出手機打給龔杰：“現在回來。”

等待龔杰的這個過程，程仲亭沒開口，池歡也沒敢出去。

站著，程仲亭坐著。

程仲亭點了煙坐在這客臥的單人沙發上，抬頭深吸一口，便看見玻璃窗上折的兩個人的影子。

池歡還是很乖巧的，站在他跟前。

雙手握在前，微微低著頭，像是在等候他發落。

他摁了摁眉心，疊起雙往后一靠，姿勢閑適。

又了口煙，抬頭看池歡，沙啞的嗓音帶著顆粒，“是不是北海道那次懷上的？”

池歡的臉頰不由得暈開了一層，微微別開臉，“大概吧，沒記。”

上說得漫不經心，心里記得明明白白。

那次周末陪他去出差，辦完公事他臨時起了意，讓池歡請了幾天假，兩人去了一趟北海-道的小-樽和札-幌。大概是因為白阿姨不在，兩人都很放縱。

整整三天。

在孩子沒了的時候，池歡算出時間，就是那個時候有的。

其實都是天意。

在最喜歡的地方，和最喜歡的人有了孩子。

到最后發現是一場空歡喜，人不屬于，那孩子也是不該來的。

之后又是一陣沉默。

程仲亭換了個姿勢，微微弓著背脊在煙灰缸里抖落煙灰。

那一刻他深邃的眼底除了指尖煙火星星點點，似乎什麼都沒有。

池歡側過臉去看他。

無可挑剔的側臉廓，平直的寬肩，勁瘦的腰腹……

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池歡只是知道，打掉了他的孩子，毀了程家的脈，這幾乎在他那里是判了死刑。

程仲亭結婚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討當時生病的開心，想要個重孫，給就是了。

他的世界已經足夠明亮而彩，婚姻上有所妥協，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他的妥協沒換來應有的結果，就好像悉心栽培的花苗三年沒長出一朵花，這花苗多半就該扔了。

大約半個小時后，龔杰到了。

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之前池歡給程仲亭的牛皮紙袋。

那里面，有簽好字的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