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凍癥？

那是什麽？

葉湘靈直接疑，然後進百度搜索。

越看越懵，眼神不住抖。

“絕...絕癥？”

“預計生存期3到5年......”

不是，才剛剛意識到問題，準備開始彌補過去虧欠路何的東西。

結果路何卻要死了？

人生真的就能有這種巧合嗎？

下意識就想說路何患病是假的，是對方心編造，準備用來從葉家博取關注和同的工。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就被完全否決。

暫且不說現在了解到的路何不是那種人。

是這個消息是出自宋雯之口就已經非常值得信任。

可是......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忽然就患上絕癥進生命倒計時了呢？

葉湘靈的有些無力。

現在才去彌補，真的還來得及嗎？

等了兩分鍾。

葉湘靈抓起手機直接撥打語音通話。

但宋雯拒接了。

【葉小姐，我這邊不太方便，有什麽話還是文字說明吧。】

葉湘靈倒是沒往“宋雯不想跟說話”這方麵想。

用力將兩個拇指上的片甲摳掉，快速打字。

【路何現在狀況怎麽樣？】

宋雯：

【還可以，沒表現出什麽很明顯的問題。】

繼續追問。

【那他在學校嗎，明天我就過去找他。】

宋雯：

【路何已經請假了，現在人在首都。】

去首都？

葉湘靈眼睛一亮。

【在哪個醫院？這個病他自己治不起的，我得趕過去幫他解決醫療費。】

拿著手機的宋雯看見這些字忍不住發出嗤笑。

治病？

現在知道給錢給關心了？

早幹嘛去了？

是看葉湘靈的朋友圈就能知道，葉家絕對是豪富之家！

出於這種家庭，路何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一部幾年前的千元機用到現在剛換。

上的服一眼就能看出拚夕夕鏈接。

葉湘靈現在來一句“這個病他治不起”屬實是把笑點拉滿了。

隻不過這個笑，是嘲笑。

宋雯能推斷出路何在麵對葉湘靈時的態度。

所以決定替路何把那些懶得說的話說出來。

【葉小姐就不必費心了，路何並沒有想治療，他現在的想法是不希你、包括其餘人去打擾他。】

【所以...不如就放他安安靜靜地過一段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嗎？】

【這對你們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畢竟之前十年你們就是這樣做的，現在隻需要繼續保持就可以了。】

葉湘靈怎麽可能連這種明晃晃的諷刺都看不出來。

可就是沒辦法反駁。

本來就是事實，拿什麽去反駁？

跟自己狡辯、跟家人狡辯那都還好。

跟外人狡辯就真的太丟人了。

葉湘靈覺自己臉上仿佛有無數針正在紮一樣。

隔著屏幕都有種無地自容的覺。

繞開諷刺，說道：

【宋老師，路何怎麽可以不接治療呢？】

【漸凍癥雖然很有能活過5年的，但也有像霍金這樣的例子啊。】

【我相信，隻要治療到位，路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人生。】

【宋老師，我希你能跟我一起說服路何，讓他接治療。】

霍金是葉湘靈剛才百度時看到的例子。

雖然讓路何活過20年的幾率仍舊比較渺茫，但活過5年肯定不是問題。

隻要能活著就行！

但宋雯接下來的話卻給了當頭一棒。

【葉小姐，讓路何像個廢人一樣活著是嗎？】

【你捫心自問。】

【你究竟是因為和不舍才希路何活著。】

【還是因為需要時間去彌補才希他不死？】

葉湘靈那蓄勢待發，準備從各種角度要求宋雯配合的手指放下了。

是啊。

要求路何接治療究竟是因為還是因為自私？

那肯定是自私啊。

還能是因為什麽？

對路何本就談不上。

如果路何就這樣死去，還怎麽彌補？

不能去彌補，未來就隻剩下悔恨。

隻是自私，希能拖著路何，好讓自己在對方死後能夠心安理得地說上一句問心無愧。

葉湘靈猶豫了。

如果路何追求的就是不再被打擾，那為什麽不去滿足呢？

就像宋雯說的，不去關注路何本就是過去一直以來的習慣啊。

葉湘靈放下手機，走出臥室。

手裏拿著那本日記。

現在，要將這本日記放回路何的房間。

或許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被徹底忘吧。

可才剛剛走出門而已。

葉湘靈就愣住了。

舉目去，這個家明明就空無一人。

可路何的影子卻到都是。

站在臥室門口。

小路何像是有些愣神地看著這邊，靜立片刻後低頭走開。

...

來到客廳。

小路何從邊緣走過，對著沙發的方向一步一扭頭。

言又止。

而卻步。

直到走進自己房間之前他都還在回頭凝，可最後還是滿臉失地輕輕把門關上。

...

坐上沙發。

小路何在自己房間門口遙這邊，眼神中全是和羨慕。

關門開門。

他背著破舊的背包走出房間，繼續從邊緣輕手輕腳離開。

或許是去探吳秀慧。

也可能是去掙錢。

...

遙餐廳。

小路何在所有人用餐之後才小步跑過來。

盛一碗還有溫度的飯，再夾一些殘留的菜。

跑回房間自己吃完。

再出來踮著腳把自己的碗洗幹淨放好。

他吃得非常快。

因為保姆阿姨會罵他。

...

路過衛生間。

小路何搬著自己的小凳子早早過來。

抓時間洗漱、上廁所。

然後再好好將衛生間打掃幹淨。

他會因為腳跌倒。

也會因為意外撞見清晨出來尋食的葉湘靈而害怕局促。

為了盡量避免耽誤別人使用，路何像條土狗一樣，從外麵回來之後，幾乎不在家裏上廁所。

即便要用，那也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再上。

...

葉湘靈已經走到了路何的房間門口。

眼睛紅紅的，聲音抖，“笨蛋...家裏有這麽多廁所，這邊本來就是給你用的啊...”

“吃飯又不是不讓你上桌，你幹嘛要等到最後吃剩菜...”

“我們待在一起的時候，你也可以過......”

說到這裏，葉湘靈沉默了。

路何為什麽會那樣謹小慎微？

還不都是因為他們給了路何覺得自己隻有這樣做才能不被罵的？

路何活的像隻過街老鼠難道是因為他自己想這樣嗎？！

用力咬著在心中罵道：“葉湘靈，你真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