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娘的好嘟嘟。”寧姒還未踏進正堂的門檻呢,便聽常氏喊,一日沒見到, 想念得,拉著寧姒左看右看,生怕了快一般。
午時,寧大學士仍舊未歸家,常氏吩咐膳房烹制的午食一道道上來,十分盛。
“別等你爹了,我們先吃。”常氏心疼道,“嘟嘟了吧?昨日午食也沒吃就進了宮里,怎麼能不?在宮里可有吃的?”
寧姒便說,“昨晚用過晚膳,只是阿煜哥哥十分謹慎,拿銀針試了又試。我見他這樣,也不敢多吃了。”
常氏拍手,“阿煜做得對,宮里不比家里,是要小心些。”
見寧姒吃得腮幫微鼓,常氏目和地瞧著,想問三公主這事的來龍去脈,卻也沒張口。此事已了,真相倒是其次,寧姒能飽餐一頓便好。
這頓午飯還未用好,宮里又來人了,常氏的脊背繃直了,起擋著寧姒,一副護犢模樣。
寧姒歪了歪頭,認出來人是魏公公的干兒子,也是昨日領去聽雨閣的那個太監。
“寧姑娘,皇上念你子弱,又了苦,特賜千年老參一,金燕窩一碗。還寧姑娘將這兩日的委屈拋擲腦后。”他抬抬手,便有小太監端著紅木托盤躬走上前,托盤上放著一碗燕窩羹,以及一個長木匣子。
寧姒心知這是皇上的補償,行禮道,“臣多謝皇上賞賜。”
宮中來客離了寧府之后,寧姒看著桌上多出來的燕窩人參,笑著對常氏說,“娘,你看我去這一遭,還賺了老人參呢。”
千年老參有價無市,是皇上太子等人才能用的稀罕,如今送來寧府,大抵三公主誣陷寧姒一事當真他覺得臉上無。
常氏看了眼桌上那條漆金盒子,有些猶疑,“皇上這……是不是想讓我們將此事瞞下?”
對外稱并非三公主誣告,而是寧婧一人所為。
寧姒愣了愣,回想方才公公所言,覺察出其中確有深意,頓時心氣不暢,看這寶貴的老參也不順眼了。
……
與此同時,姜煜與謝夫人同桌而食。
謝夫人問及三公主一案,姜煜擱下調羹,子往椅背上輕輕一靠,“母親,姒兒妹妹確實被誣陷了,且還是三公主刻意而為。”
謝夫人一愣,“為何?們二人什麼仇什麼怨?”思及寧姒連這個準婆母也敢頂撞,謝夫人眉心一蹙,“定是嘟嘟得罪了三公主。”
姜煜冷淡地瞧一眼,“應當是我得罪了三公主才對。三公主氣量狹小,拒婚一事令懷恨在心,因此遷怒了姒兒妹妹。”說著冷笑一聲,“不敢為難我,倒知道逮著弱子欺負。”
謝夫人沉默。
姜煜抬眼,順口一提似的,“如今真面目暴,也不知皇上的寵能維持多久。總之太子是早已冷落了的。”
皇室公主,最為重要的便是母家勢力、帝王的寵與儲君的好,三公主原本擁有后兩者,如今僅有的優勢也快要消磨殆盡。
聞言,謝夫人目微閃。
姜煜本想見好就收,謝夫人卻開口道,“煜兒,你莫誤會了娘。先前娘中意三公主為媳,不是因為這個人比嘟嘟好,而是的份能讓你免去一些災禍。”溫和地看著姜煜,“若有一天,你爹失了勢,那時你還沒有長到能獨當一面的地步,有這駙馬的份便不至于別人對你落井下石。”
不說還好,一提這個,姜煜的面顯而易見地難看了些,“母親,如今父親在外征戰,你說這些不合適吧。”
謝夫人神不變,“不管你覺得刺耳與否,娘說的話并非杞人憂天。”說著嘆了口氣,“娘早已接了這樁婚事,當初說三公主好不過是氣話罷了。你不必擔心娘會苛待嘟嘟,畢竟曾是我的學生。”
姜煜微微坐直了,目不閃不避地落在謝夫人上,“母親,我并非擔心你苛待,只是不想讓你將這樁婚事當作將就。母親,就算還有比三公主份更高的子,我也會選姒兒妹妹,沒有別的可能。”
所以,一點也不將就。
謝夫人迎上姜煜的目,只覺得他的眼神比他的話語還要用力。
“娘知道了。”謝夫人了額角,妥協了。
昨日睡得不好,噩夢不斷,一會兒夢到大將軍掉下馬的場面,一會兒夢到姜煜遠去的背影。
謝夫人滿心惶惶,想從姜煜那里找尋安,可一出門,忽地想起姜煜人在宮中,陪著他的未婚妻呢。
“煜兒……”謝夫人想要說昨晚的噩夢與無訴說的孤寂,可一抬眼,到姜煜冷淡的目,謝夫人什麼也說不出口。
母子倆仿佛被一層冰隔著,哪怕想要關懷,這溫暖也探不到冰層對面去。
午后,姜煜去了申府,立在門口仰頭瞧,門匾上黑底漆金的大字——太傅府。這是姜煜初翰林那年皇上為挽留申老賜下的。
很快,有小過來領姜煜進府。
申老的上一個學生最后做了皇上的寵臣,說的是皇上想要說卻不能說的話,做的也是皇上想做又不能做的事,升極快,卻得罪了一眾大臣,最后伴駕途中橫死,也不知是遭了誰的算計。
申老口口聲聲說對這個學生失,卻難過得食不下咽。
姜煜步庭中,見申老正一個人弈棋,須沉思的模樣人不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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