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林惜雲派人去翠微苑裏將侯爺給請了過來。
夏炎熱,翠微苑那位往日也是從手裏頭提拔起來的,做消暑的甜湯膳食,喻姨娘也確實是一把好手。這不,就勾得侯爺日日往院子裏去,還留宿了幾夜。
林惜雲沒有多管,侯爺後院裏還算清靜,反正隻要不去蘭茵那個小蹄子的院子裏,偶爾去喻姨娘那一兩回,也便不太在意。
不過這次實在有要事和侯爺商量,還是得早早把人請過來才好。
這邊正想著下午沈明珠與說的三皇子一事,外邊翠墨就一聲通報:“夫人,侯爺來了。”
林惜雲理了理發冠與裳,走到了屋門口。
把人迎進來後,才對外麵吩咐:“翠墨在院外守著,其他人該幹什麽就都幹什麽去吧,別擾了侯爺清靜。”
“是。”
眾人整齊有序的從院裏散了出去,翠墨出屋時也帶上了門。等聽不見什麽響了,才走到桌旁,給沈修博麵前的杯子倒上了茶水。
“言郎。”
沈修博抬頭看了一眼,燈下瞧人,也確實有韻味。
林惜雲怯的乜了他一眼,說起正事:“言郎,這次邀你過來,可是有關三皇子一事。”
一聽三皇子,沈修博神才略微嚴肅起來,隨即又問:“你一個婦道人家,提三皇子做什麽?”
林惜雲坐在他旁,道:“還問我提三皇子做什麽,你怕不是忘了年前宮宴,德妃說過的話。”
沈修博略一皺眉思索,就想出了個大概,他道:“德妃有意與侯府聯姻,結秦晉之好,於侯府確實是好事一樁。”
林惜雲捶了他口一下,有些嗔怪:“好好好,好什麽好,你可忘了,德妃屬意的可是玉芙。”
沈修博:“玉芙乃我侯府嫡,嫁三皇子府上,不論名聲還是地位,都是再好不過了。”
林惜雲:“你再想想?”
見沈修博不說話了,林惜雲才繼續道:“沈玉芙是侯府嫡麽?萬一有朝一日知曉了自己世,反對侯府恩將仇報,了三皇子與你的絆腳石,那該如何?”
沈修博:“……這……”
林惜雲繼續追問:“這什麽?”
沈修博想了又想,才道:“唯有嫡份才最名正言順。如果讓明珠當正妃嫁進三皇子府,那豈不是要說侯府目中無人拿嫡次搪塞,這也是萬萬不可。”
林惜雲也有些憂心起來,確實是這樣不錯,哪有皇子挑正妻擱著嫡不要,要嫡次的。
但林惜雲還是想再勸勸:“可是,言郎……”
沈修博打斷了的話:“沒有什麽可是,玉芙就是我義勇侯府培養了十幾年的嫡,若我們幾人不說,又有誰會懷疑的份!”
他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隨後又道:“你讓府裏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把給閉點,不論明珠還是你,都得如此,萬不可走了半點風聲,你可明白?”
林惜雲哪裏不明白?偏著沈明珠,任由風言風語從小丫鬟裏謠傳,就是想給沈玉芙施。如今卻要保住的份,不能有一泄,實在是可笑!
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明珠說傾慕三皇子,且明珠才是我們倆的親生兒,你便一點也不為考慮麽?”
沈修博反問:“那我將明珠也送進三皇子府當側妃?讓一輩子都被在姐姐腳底下?”
林惜雲臉微變,的兒怎麽能做側妃。
沈修博言語卻愈發激烈:“你也不想想,姐妹二人共侍一夫,我義勇侯府的臉麵以後該往哪兒放!”
見人有些怒,林惜雲馬上拍了拍他的背,給人順氣。
林惜雲連忙了聲音:“是我思慮不周,但我這不也是為了侯府著想嘛。”
沈修博:“哼……”
他又道:“凡事不可隻顧眼前利益,更得顧全大局。我知曉你是為了明珠好,但是皇家非良木,且我們家明珠以後要什麽樣的大好兒郎沒有,你日後得好好勸勸,莫要吊死在三皇子這一棵樹上!”
林惜雲見他氣有所緩和,這才應聲說:“知道了。”
二人本是有事相商,結果又是弄得不太愉快,先前的旖旎心思也不知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沈修博提步出了屋門:“我去翠微苑裏過夜,你今晚好好休息。”
林惜雲沒應聲,自己一個人倚坐在床沿上。一豆燈火被窗沿邊溜進來的風吹得東倒西歪,也不知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