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在伯府的西邊,以榮安堂為中心,東邊住著的是段明曦這一房人,因為長繼承了爵位,故而占據了整個東院的位置。
二房跟三房卻要平分西院,故而相比起來地方可比長房狹窄不。
段明曦跟著二夫人進了二房的正廳,分賓主坐下后,二夫人邊的大丫頭采芹送上茶又彎腰退下去。
整個院子里安安靜靜的,不像是東院丫鬟仆婦多,來來往往的總不得幾分清凈。
二夫人看著段明曦這麼沉得住氣,進門后除了謝茶那一句,并不曾主開口,就知道今日自己得主些。
“明曦,二嬸知道你今日了委屈,只是有些事我也不好開口說個明白,不過你是個聰明孩子,想來應該察覺到什麼了,是不是?”
二夫人的開門見山,倒是讓段明曦有點意外,上輩子二夫人也好,三夫人也好,跟的關系都很一般。
長房跟二房三房一向不太和睦,只是老國公跟太夫人還在世不能分家,其實私下里都不得趕分開各過各的舒坦日子。
姜氏夫妻想要二房三房溜溜地從伯府搬出去,二房三房怎麼會同意,爵位他們拿不到手,難不家財不能多分點?
只可惜二夫人與三夫人不知道,姜氏管家多年,這伯府的家底可是越來越薄了,哪還有多家財可分。
不然上輩子太夫人又怎麼會盯上,盯上自己養父母的財產。
想起他們的死因,段明曦的眼神微微一暗。
段明曦笑笑沒說話。
二夫人一看,心思轉了轉,又道:“若是你真的不喜與高國公府往來,以后這件事二嬸幫你一把如何?”
經過今日的事,高湛是瘋了才會答應這門親事,不過高國公夫人還等著巨額的真金白銀填補家里的窟窿,肯定不會輕易收手。
段明曦自然也有辦法將這門親事毀了,不過既然二夫人愿意搭把手,倒愿意將自己摘干凈。
“多謝二嬸,大堂兄的事我也會盡力的。”
段明曦知道二夫人想要什麼,別人給出了力,自然回報一二。
想到這里,話音一轉,似是無意地說道:“前兩日我病著的時候,聽小丫頭在外頭說閑話,二門的馬婆子經常把二門一關,就不見人影,有時候院子里有點急事找人開門都找不到。
守門的婆子常不在,又是三更半夜的,我心里總有些擔心院安危。”
二夫人可不認為這話段明曦是無心的話,正仔細琢磨,就聽著段明曦又說道:“楊姨娘那邊已經遞了話,準備明日就讓二哥起南下,我今晚會把信寫好,請二哥轉達陳伯伯。”
二夫人一聽心里也有些著急,又不好說讓自己兒子跟著一起南下,只得說道:“二嬸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段明曦似笑非笑地開口,“是啊,我也盼著好消息。”
這一語雙關的話,二夫人心頭一跳。
段明曦起告辭,人一走,二夫人立刻把心腹賀媽媽來,“你去打聽下二門的馬婆子最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賀媽媽一聽,有些狐疑地說道:“夫人,好端端的怎麼打聽一個守門婆子做什麼?”
二夫人哪里有心思說清楚,只道:“讓你去,你就去。”
賀媽媽也不敢再多,忙轉就去了。
二夫人臉不太好看,這個段明曦不是個肯吃虧的,這是不見好不撒手,既然點出馬婆子,肯定有事。
既然想要兒子的好,不得先給段明曦沖鋒陷陣了。
段明曦回了自己的院子,倒頭先睡了一覺,等睡醒,降香這才說道:“二姑娘來過,不過奴婢說您睡下了,擋了回去。”
段明曦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段徽來找做什麼,不用腦子想都知道。可沒閑工夫搭理。
“茜草呢,我之前讓做的事怎麼樣了?”
“茜草剛回府,奴婢這就去。”
茜草來得很快,行禮后就開口說道:“姑娘,奴婢去了老爺給您置辦的幾鋪子,掌柜的都是老爺給您留的人,很是信得過,賬冊也都清楚明白,您隨時能過去看。”
段明曦現在自己能用的人手有限,李媽媽的兒子李全又給去江城送信,一時間這里也不出人去。
“你問過沒有,現在賬面上能用的銀子有多?”
“幾位掌柜說,一年兩次賬,今年上半年賬在六月,不過老爺說了把鋪子給姑娘,他們會跟姑娘賬。”
段明曦靜靜聽著,聽著茜草又道:“一生藥鋪子,一綢緞莊,還有一酒樓,都在京城繁華地段開的,賬面上的余銀加起來說有幾萬兩。”
段明曦一愣,居然這麼多。
上輩子太夫人跟姜氏聯手糊弄,說府里孩子多,娶妻嫁開銷大,不忍們為難,就把手上的鋪子給們。
居然不知道,現在賬面上爹爹就給留了幾萬兩的活銀,上輩子們拿了自己的鋪子,只字不提銀子的事,后來還拐著彎地說爹爹給他的鋪子只賠錢不賺錢云云。
是太蠢了,爹經商厲害得很,留給的怎麼會是賠錢的鋪子。
不過是伯府怕知道鋪子賺錢,故而先堵住的,讓心懷愧疚,能吐出更多的東西來。
“酒樓是哪一間?”段明曦問道。
茜草笑,“就城里最熱鬧的那條大街上的遇仙樓,姑娘沒見,比江城咱們府上的酒樓還要氣派呢。”
遇仙樓?
段明曦一怔,居然是遇仙樓。
上輩子剛認親,初到京城戰戰兢兢,也沒顧上細問爹爹給的產業到底有哪些,就給了姜氏婆媳。
酒樓被姜氏給了段徽做嫁妝,只知道爹爹給了一酒樓,可從不知道是遇仙樓。https:/
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可真是騙的好苦。
也是太傻,過于相信脈親。
段徽看不上高湛,卻對端王有獨鐘,后來為了跟端王拉近關系,知道端王想要買遇仙樓的時候,就直接賣給了他。
遇仙樓到了端王手上,很快就為了京城第一酒樓,不說是日進斗金,那也是相差無幾了。
這輩子,姜氏母做夢都別想從手里拿到一個銅板。
端王……
段明曦的眼睛一凝,上輩子端王跟太子相爭,高湛拿著自己的嫁妝產業替太子招兵買馬,導致端王最后功虧一簣。
這輩子,沒了的錢,就看高湛如何在太子面前立功。
至于端王,還得好好想一想,不能輕舉妄。
端王是太子最厲害的對手,差點干掉他的人。
他的勢肯定要借的,但是怎麼借,卻不能沖要仔細思量才。
這一夜段明曦都沒怎麼睡好,到了半夜時,聽到外面有呼喊聲,先是有些不悅,隨即想起什麼,猛地起坐起來。
“降香,去看看外頭怎麼回事。”段明曦說著已經掀起帳子走了出來,眼中帶著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