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恨恨道，“咱們如今過的日子，不全都拜柳慕楊所賜？”

韓寶珠頓時號哭起來，“娘啊，這冷饅頭怎麼下咽啊，這日子實在太苦了。您可是首輔的親娘啊，他怎可將您扔在這里不聞不問？”

“哼，人家可早就想好了，”韓老夫人忍著氣道，“這兒子當真白養了，為了一個人，竟置自己的母親于不顧。”

“娘啊，去告他，說他棄養、不孝。”

“哼，告？告什麼？咱們可是回老宅給你父親守靈，道義上，他們占著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說怎麼辦？”韓寶珠瞧著手上的冷饅頭，明明得要命，卻一口都吃不下。

韓老夫人沉著臉不說話。

韓寶珠以為認慫，心里氣不打一來。

這個娘還說，結果連頓熱飯都給不了，要何用？

放下冷饅頭，打算打些熱水，蘸著饅頭吃。

剛剛走出屋子，一香味飄了過來。

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好香，這是誰家在燒？”

轆轆，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再也忍不住，順著香味尋去。

香味是從街坊的盡頭傳出來的。

順著墻，走到那家門口，發現門沒關，頓時大喜，推開門便闖了進去。

小院里很凌，到是半截的，腥味甚濃，可韓寶珠似渾然未覺，直往香味最濃的地方尋去。

那是一間廚房，一個著膀子的漢子，背對著外面，一只腳在土灶邊，一只腳擱在矮凳上，手上拿著大木，用力攪拌著鍋里的。

那，香的韓寶珠流下熱淚。

有多久，沒有聞過香，看過沫了，自然更別提吃了。

猛得沖到鍋邊，竟顧不得燙，二話不說用手撈里邊的，直往里塞。

滋滋地冒

著油，三兩口下肚，發出滿足的喟嘆。

但那塊太小了，太小了，完全不夠吃。

貪婪地再次手，卻被邊上的漢子一把扯住，“哪來的瘋婆娘？你不要命了？竟上我屋里搶吃？”

韓寶珠一臉討好，“好漢，你這麼一大鍋子的，分我幾塊，我吃得不多，幾塊就夠。”

漢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韓寶珠，見材高大滿，雖生得黑，卻該有的都有，頓時心生一計。

他扔下手中的子，眸中散著的芒，“想吃？”

韓寶珠貪婪得盯著鍋子，拼命點頭，還想手，卻又被扯住。

“想吃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憑什麼給你吃？”

韓寶珠眼珠一轉，“我弟弟是首輔，住在皇城首輔府，你可問他去要錢。”

漢子一聽這話，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首輔？還弟弟？別他娘瞎扯蛋，你弟弟是首輔，老子的弟弟是皇帝老兒。”

韓寶珠急紅眼，眼見到手的要飛了，趕說，“我弟弟真的是首輔，咱們都姓韓。”

“哼，首輔的姐姐，連也沒吃？”

韓寶珠尷尬地了脖子，“我，只是暫時回老宅守靈，我弟弟馬上要來接我的。”

漢子哪里聽得進去，“我管你弟弟是誰，你要吃我的，就得一手錢一手貨。”

“我，我，我沒銀錢。”

“沒錢？”漢子貪婪地上下打量韓寶珠，“就拿你自己來換吧。”

許是漢子眼里的太可怕，韓寶珠這回是

真怕了，急忙往外退，“我，我不吃了，不吃了……”

此刻漢子哪里容得走，一把扯住，就往懷里扯。

韓寶珠嚇得頓時花容失。

再出低，到底金珠玉貴得養了這麼些年，嫁的又是讀書人，何嘗遇到這種莽夫？

拼命掙扎，哪里是漢子的對手？

漢子一掌打臉上，“死婆娘，吃了我的還想跑？”

二話不說，扯開襟，出手去便是一頓掏。

韓寶珠被一掌打懵了，哪里還有反抗的力氣？

沒幾下便被對方得了手。

事后，韓寶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要報，你，你，無賴。”

漢子心滿意足地抹了抹，“你去啊，這是我的院子，難不還是我請你來的？這可是你自己走進來的！”

韓寶珠一愣，頓時失魂落魄地捂著臉嚎哭。

“哭，哭個屁，起來，回屋去，日后你便是我屋里的人了。”

韓寶珠一聽大急，可不想嫁予低等賤民，可是首輔的姐姐。

“不，不，好漢，你放了我，我不吃了，再也不吃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漢子冷哼，哪里肯放過眼前送上門來的？

他見韓寶珠哭求的樣子，頓時又來了興致，一把拉住，又是一番折騰。

整得韓寶珠苦不堪言。

屋里，韓寶珠無寸縷地躺在木板床上，邊上是漢子如雷般的鼾聲。

韓老夫人久等韓寶珠不見回來，整整憂心了一個晚上。

隔日，天剛蒙蒙亮，便尋了出來，一路尋一路喊“寶珠”的名。

韓寶珠做了一夜惡夢，驀地聽到有人喊自己，醒

來發現自己睡在破敗不堪的屋子里，昨日的不堪像水般涌。

又哭了起來。

“寶珠，寶珠，你在哪兒？”

韓寶珠一聽，是母親的聲音，立刻胡套上衫，沖出屋門。

漢子見起來，也不攔。

韓寶珠一把拉開院門，“娘！”

韓老夫人先是聽見兒的聲音，一喜，轉頭一看，大驚失，“寶珠，你怎麼了？”

“誰干的？”

“我干的！”

五大三、鄙不堪的漢子，沉聲應道。

韓老夫人一見，差點厥倒。

那漢子滿口黃牙、一臉橫，那說話的樣子、做派，和前頭的樵夫男人幾乎一模一樣。

穩住心神，拉著韓寶珠的手，想將拽出院子。

可怎麼都拽不，定睛一看，才發現韓寶珠的子，竟被這個臟污的男人死死地定在懷里。

那人咧著黃牙道，“丈母娘，想吃嗎？婿管飽。”

韓老夫人再次頭暈目眩。

等清醒過來，人已經在小院里了。

幾次想拉著韓寶珠離開，都強不過那個漢子。

最后漢子見執意離開，便道，“既然丈母娘不肯嫁，那就吃一頓飽飯，再回去。”

韓老夫人著實得頭暈眼花。

那的味道實在太香，哪怕明知這餐沒這麼好吃，也實在忍不住不吃。

一大碗白米飯，幾大塊香噴噴、油汪汪的大，引得邊吃邊流淚。

太好吃了！

可剛剛填飽肚子，便倒了下去。

迷倒的最后一瞬，看見漢子謀得逞的笑容。